苹果熟了

斜阳如溪边逸出的一条孤单的影子，长长的，草儿在树影里颤抖。

她又来到教师宿舍后果林的苹果树下，大大小小泛着青色的苹果挂满枝头，令人垂涎欲滴。但是，她似乎不为所动，苹果似的脸上总也抹不去那淡淡的忧伤，怔怔地望着满树将熟的苹果发呆。

她叫萍，透明得可爱，纯净得动人，脸长得活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同事们昵称她为“苹果”。川，是前年来的一名代课老师，英俊洒脱，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都是令女人心动的魅力。

川和萍分在同一个年级，同一间办公室，其中有几个热心肠的女老师，不遗余力地想撮合他们，他俩的生活细节也就成了办公室茶余饭后的难得的笑料和谈资。

流淌的山泉笑了，林间的叶儿笑了……

也许是同事的玩笑以假乱了真，也许是两人相处日久生了情。一天，川突然宣布了两人的恋爱关系，还请我们上饭店撮了一顿。在饭桌上，川趁着酒兴，信誓旦旦：此情不渝，非萍不娶。那时，萍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去年，休产假的老师要返岗上班，学校也不缺编，川不得不整理起简单的行囊。他决定去南方打工。临行前，两人相约来到相知相恋的苹果树下。

阳光如柔和的目光，在林间轻抚，花儿的倩影在草叶上的水珠里蹦蹦跳跳。正是苹果树开花的时节，满院的芬芳，满林的清香。

还没开口，萍已是涕泪涟涟。见此情景，川动情地说：“你放心，等到秋天苹果熟时，我会回来的……”

川走了，在那个鸢飞草长的季节，在那个苹果花散发馨香的季节。

不久，川来信了，说他很想念萍，很想念校园，很想念那棵苹果树。

后来，川来电话说不写信了，有事打电话得了，他忙，升了经理助理……

再后来，他说太忙了。

深秋到了，苹果熟了，枝头挂满了圆圆的、红红的苹果，个个可爱，个个都像萍的脸。

川真的回来了，他志得意满，看样子混得不错，身边还跟了个瘦得风都吹得动的黄头发姑娘。川没去见萍，他说对不住她……

萍不知川回来了，同事也不忍告诉她。她仍在等待川的承诺，等待川实现他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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