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PS战争就在眼前

URL：https://foreignpolicy.com/2018/12/17/the-gps-wars-are-here/

基于位置的服务非常普遍，很是关键，但也相当脆弱。

标签：增强，芬兰，北约，俄罗斯，技术

原作者简介：Elisabeth Braw，欧洲政策分析中心客座研究员，主导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现代威胁项目。

译者：nana，爱好军事和文学的程序媛。

俄罗斯总统普京(中), 国防部长Sergei Shoigu (右) 和 俄罗斯海军总司令Vladimir Korolev (左) 2017年7月30日海军日时视察位于圣彼得堡的俄罗斯海军总部

问题首先出现在俄罗斯2017年9月在其西部地区波罗的海诸国附近举行的Zapad(西方)军演上。然后，北约10月在挪威举行的三叉戟接点( Trident Juncture )2018联合军演中又出现了。挪威远北地区和芬兰的GPS信号失灵。民航不得不手动导航，平民无法再信任他们的智能手机。

北约三叉戟接点联合军演期间，挪威威德罗航空公司报告了该国北部地区上空GPS信号消失一事。同时，芬兰政府航空部门“空中导航服务”向该国民航发布了类似的警告。很明显，有人在这两个地区干扰GPS系统。几个月前，法国南特市空港也遭遇了相同的GPS信号中断。用于辅助飞机起降的地基增强系统(GBAS)失灵，且毫无机械故障指征。

南特空港的谜团在机场员工发现某即将乘跨洲航班离港的乘客车中放有忘了关闭的GPS信号干扰器时真相大白。挪威和芬兰的问题则严重得多。挪威国防部长 Frank Bakke-Jensen 回应挪威国家广播电台称：“这是俄罗斯毫不尊重北欧民航的问题。”

各国军方都在操练中断对手导航系统的操作。但GPS军民两用的性质令其尤为脆弱，一个肇事者就能扰乱，比如南特空港那名乘客。

这并不意味着单枪匹马就能让机场陷入混乱；航空公司有备用系统，飞行员也经受过手动飞行训练。但尽管违法，干扰器却很便宜且很容易入手。国际卫星运营商组织“空间数据协会”主席 Mark Dickinson 指出：“干扰不是很难。虽然空间飞行器防护良好，但你可以干扰中断附近的商用GPS信号。”

简单讲，干扰器用垃圾信号淹没接收器，阻止接收器检测到真正的信号。10美元的干扰器网上到处都有卖的，插进汽车点烟器里就能干扰方圆几米的接收器。大多数干扰器买家无意伤害他们附近的智能手机用户，只是想戏耍一下他们的老板之类。但干扰可没什么精确性指向性；阻断一个等于阻断全部。

战争中有比计算车行路线重要得多的事，但GPS干扰仍是一个巨大威胁。日常生活中断是混合战争(有时也称灰色地带战争或阈值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让社会陷入停滞，或者仅仅是干扰食品、医药、能源供应、污水处理、新闻媒体或互联网等日常服务的正常交付，对手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大幅削弱目标国家。最近几年里俄罗斯就在不断精炼此类操作。

当然，军方操作的干扰器远比平民能弄到手的要强大得多。俄罗斯在测试北约的GPS功能也毫不令人意外：全球定位系统(GPS)就是美国国防部所有并运营的，只是免费提供给平民使用而已。只要有GPS接收器，任何人都能使用这套系统。而当今生产的绝大部分智能手机都具备GPS功能，90%的智能手机用户都在用GPS支持的应用。但俄罗斯有自己的卫星导航系统GLONASS(俄语“全球导航卫星系统”的缩写，音译“格洛纳斯”)；中国也有自己的北斗系统。欧盟则有独立于GPS的伽利略导航系统。

芬兰国际问题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Charly Salonius-Pasternak 称：“这是俄罗斯不遵守规范的体现。大家都知道，战争中什么东西都会被摧毁，而这需要实践。但通常各国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干这事儿。”2018年5月，美国政府GPS独立咨询机构国家天基定位、导航和定时(PNT)咨询委员会介绍称，去年9月的Zapad军演中俄罗斯也干扰了挪威和波罗的海的GPS，而且在东地中海区域经常这么干。俄罗斯军队支持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打击反政府武装。

战争中，破坏敌人的卫星导航系统会对其武装力量造成很大打击，使其不得不依赖更低端的工具。战舰在海上的航行精确度下降，飞机也难以定位地面友军。但鉴于GPS的全球统治地位，此类攻击造成的混乱不仅仅局限于军队。承载着全球80%贸易量的货轮会驶错方向，触礁或撞上其他船只。飞行员不得不手动着陆。大部分普通智能手机用户会大感困扰，不是快递丢失就是行程延误。

这就让GPS阻滞成为了国家安全问题。实际上，国家PNT咨询委员会认为，俄罗斯有两个目的：首先，鼓励采用GLONASS代替GPS；其次，恐吓其邻国，让他们质疑对美国和美国技术的依赖。

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就是停止使用在线地图。纸质地图在手，敌人再怎么干扰GPS都影响不到。芬兰国际问题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Salonius-Pasternak 问道：“我们太依赖在线地图了吗？是的。但这并不是说给平民带来不便的做法就是可以接受的。召见大使就是做出回应的极限了。干扰回去是不可取的。”

俄罗斯也给出了一定程度上貌似可信的否认。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 Maria Zakharova 指责挪威是在以控诉俄罗斯干扰GPS来转移对其海尔格·英斯塔号在三叉戟接点2018联合军演末尾撞沉事件的注意力。(碰撞似乎是人为失误所致而非GPS欺骗。)实际上，俄罗斯本可以辩称自己没有执行GPS破坏行动，他们可以说是游客干的。这些都是脆弱的借口，但提出明确的证据不仅棘手，还可能暴露敏感信息。

比报复式干扰更有可能的发展是转向新的抗干扰导航系统。本月早些时候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冷物质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展示了全球首个防干扰导航系统，所谓的量子加速度计，在英国国防部资金支持下打造。

然而，该量子加速度计短期内不太可能保护平民用户：该系统主要用于核潜艇。其他人都应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今天的很多便利其实都是奢侈品，要学会在紧要关头离开这些便利也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