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妹妹
“阿娘，阿娘……”从大殿的门口，离雾的声音就在幽冥的耳朵里乱窜。
“阿娘在这里。”幽冥温柔的眸子里带着温柔的水波。
离雾有些气喘吁吁，“阿娘。”她又唤了一声。
“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
“我只是听说人间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却不曾想又被冥王抓了个正着。”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分一点呢。”幽冥叹了口气。
“姐姐，你这都好几次了吧，人间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还是在这里好玩呢。”
突然，从黑暗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她被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是？”离雾闭着眼睛问道。
“我是你妹妹离雅啊。”离雅从黑暗中猛地跳出来。
“你睁开眼睛啊。”离雅两只小手费力地掰开姐姐离雾的双手。
离雾终于胆子大了起来，她借着阿娘身上火红色的光看清了站在她眼前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眸子里住满了星星，仿佛一片片硕大的星海，鼻子小巧可爱，镶嵌在那张精致优雅的小脸上，粉嘟嘟的小嘴正在与她说着话，她身穿深蓝色玲珑衫，头顶只用浅蓝色带子绑着发梢，微微翘起的玲珑鞋舒服地触摸着地狱。
“阿娘，你为什么把她生的如此好看？”离雾撅起了嘴，显然离雾有些不高兴了。
“哪有的事？”幽冥说，“你不是也一样好看吗？”
“对呀，对呀，姐姐也好看呢。”
离雅跑过来，欢快地抱住离雾的大腿。“阿娘，我记得她不是个发着蓝色光的小石头吗？”
“对呀，你不来这里已经很久了，怕是要忘了你这个妹妹了吧。”
“哪有的事？”离雾收起撅起的嘴。
“离雅，走，姐姐带你去见炽焰。”
“炽焰是谁？”
“走吧。”
“阿娘，我可以跟姐姐去吗？”
“去吧。”幽冥说完，又化成了冷冰冰的石头。
离雾带着离雅去魑魅堂找炽焰，可是魑魅堂里却不见炽焰的影子，只有那只温柔鬼呆在那里。
“喂，炽焰呢？”离雾霸道地向他喊了一声。
“你说谁呢？”温柔鬼忽然飘了过来。
“你怎么会说话了？”离雾很惊讶。
“你管我啊。”他又飘了回去。
“炽焰哥哥，炽焰哥哥……”离雾声音很大。
妹妹离雅也加入了喊的队伍，“炽焰哥哥，炽焰哥哥……”
“我说，你们两个喊什么呢，我的耳膜都快震破了。”温柔鬼此时又不温柔了，他显得很不耐烦了。
他动动耳朵，“你们找炽焰干嘛？”
“来玩。”
“玩？”他撇撇嘴，“炽焰大神可没时间。”
“你……”离雾有些生气。
“你什么你？”
“小哥哥，你看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们吧。”离雅好像又比刚才高了些，长得快要跟上离雾了。
离雾再一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是这位姑娘说话我爱听。”
“看在这个姑娘的面子上，那就告诉你们吧。”
“说吧。”离雅调皮地笑笑。
“炽焰大神给住在莱悦山的凰羽神送酒去了。”温柔鬼说。
“哦，知道了。”离雾抛给他一个白眼。
“喂，你……”
“哈哈。”离雾大笑，还不忘吐吐舌头，“我改天再来找你哈。”
“姐姐，走啦。”说着，离雾被妹妹离雅生拉硬拽捉回去了。
孟婆亭内，离雾双腿在长廊上耷拉着，托着腮帮子，疑惑地看着离雅，“你怎么长得那么快？”
“也许是父王送我的玲珑衫和玲珑鞋的原因吧。”离雅呆呆地说。
“果然，冥王还是偏心的，哼。”
“你说什么呢？”离雅问。
“没什么啦。”
“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又成了我师父啦？”离雅说。
“是的。”
“阿娘说，还没有两千岁时，我只能与阿娘同住，与姐姐修炼。”
“对，你才不刚满千岁吗？”
“也是呢。”离雅身上带着幽兰色的光晕同离雾坐在孟婆亭里，“姐姐，你同阿娘一样呢。”
“一样？”离雾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想那个温柔鬼为什么会说话。
“对呀，你和阿娘一样身后都带着红色的光晕，而你的却浅一些。”
“哦。”
很快，离雾便没了声音，她继续对着孟婆亭头顶上方的那片红色天空发呆，孟婆亭里上面的那片天空是她自己弄的，离雾在举行成人礼时抽取了自己红色光晕的一部分，把他们拿来点缀孟婆亭了。
“姐姐，我听父王说，我们这里的黑白无常两位仙子辞官回乡了。”
“回乡？”
“那岂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扔给阿言了？”
“他们回乡干什么？”
“父王说，年龄大了，他们多年来想归乡的那幅画卷找到了。”
“找到了，这么快？”
“只不过要去精灵谷的那棵神树下举行圣祭，因为只有那棵神树才能帮助他们回去。”
“这么神奇？”
“姐姐，我先回去了，阿娘要等急了。”离雅说完快速起身，玲珑鞋带着她消失在了幽冥殿深处。
孟婆亭里，又剩下了离雾一个人，不过，好一会儿，拖着长尾巴的阿言游了过来。
“婆婆呀，你再不来，我快要忙死了。”阿言苦不堪言。
“这就来。”
“你要再不管管忘川河，它可就要泛滥了。”
“这么夸张，没事有我呢。”
“废话少说了，快随我去吧。”
“好。”
眼前，忘川河有些不受控制，它在黑暗里咆哮，碧绿的河水吞噬着孟婆桥上跌落的无辜魂魄。
“忘川，住口。”她大喝一声。
忘川河很快停止了它的咆哮，无论什么时候，忘川河还是听她的话，它又温柔起来，“阿言，这个瓶子给你，把这个倒进忘川河内。”
“这是什么？”
“圣君御赐的若水，每代孟婆都有的，用来管理忘川河，取自十重天外。”
“快去。”
“我倒进去了。”
“你还向去人间？”
“冥王都过来找我好几回了。”
“当然想去。”
“阿言，今日之汤怎么这般浑浊？”
“我可什么都没干。”
离雾拿起旁边的瓷碗尝尝汤汁，“噗”的她吐了出来。
“快说，你放了什么？”
“我只是加了些忘川河的水。”
“不止吧。”
“谁让你不来的，哼。”
“我要走了，我再不回去看着我的烈火，冥王会把我烤着吃了的。”阿言又不见了。
于是，离雾一个人在忘川河畔无奈地熬着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