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爱玲到希拉里：女性自我意识的全面觉醒
文/宝木笑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张爱玲
无论江湖如何险恶，无论世事怎样无常，沧海桑田后，生活无非只剩下男人和女人，还有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及情意缠绵。提起女人，大家总爱说张爱玲，她的作品已是经典，她的故事成为传奇，大家都说她是男人“心里的妖精”，真的是太懂男人了。张爱玲对男人心理的把握，目前我还未见到一位女作家能出其右，然而单从文学作品的文本分析角度，在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方面，似乎张爱玲还是有局限的，后面本文还将细说，但张爱玲确实开启了一个时代，她仍然是引领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摩西。而最近希拉里风头正劲，也许她真的就成为了美国的第一位女总统，但不管结局如何，不管她的身后有多少故事和争论，她将被人们铭记，更将被无数女同胞视为偶像，女人不再成为一个附属的符号，她们的时代必然也必须来临。
有这样的感慨，源自最近遇到一本粉红色的小书——《恋爱心理学：愿你被男人温柔相待》，是的，我看了，而且看的很仔细，这本很有脂粉气的书作为现今女性生活的一角，确实有更多的意义和内涵。
◆ 觉醒启于深知男人心
由于历史的原因，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往往不是从自身开始，而是从男人身上开始，即女性认识到科学理解男人将反过来成就自身，因此了解男人不再成为“羞羞答答”的难以启齿，而成为一种“大大方方”的茶余饭后，这对女性和整个社会都是一大步。在这方面，张爱玲的小说在很多地方已经彰显这种进步，比如开篇引用的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经典语录，男人可以在酒桌上大谈丰乳肥臀，为何女人不能端着咖啡聊聊男人的龌龊？显然，《恋爱心理学》的作者乐子丫头是一位很成熟和成功的女性，最重要的是作为国内非常有知名度的情感咨询师，她的书以打开男人潜意识里隐藏的秘密开篇，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一种向张爱玲等女性解放的先辈致敬，更是在整个思想框架中已然形成了成熟的思路。
这本书对男人心理的把握堪称精准，甚至让很多男人有种时刻中枪的感觉，男女情感类的书能写到这个份儿上实属不易，虽然不认识作者，但我觉得她应该尝试更深层的女性文学的写作，当然作者也在这些领域进行了探索，而且成绩斐然。上面提到的男人潜意识里隐藏的秘密，如果有的男性读者觉得什么“男人也需要安全感”、“男人会不经意试探他交往的所有女人”等有些老套，那么书中紧接着提到的女人被误导的8件事儿里，一针见血地指出男人在恋爱中智商并未变低、男人酒后吐真言只是一种试图感动女人的方式等，我想很多男人在撇嘴之余也许就会有点儿脊梁骨发凉的感觉了，太准了，而且很诛心。这方面最精彩的莫过于对男人在恋爱中常说的谎言的戳穿，比如男人爱说“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会为你改变”、“我会对你负责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等，对男人心理的拿捏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不得不让人叹服。
◆ 方法论的进步将实现女性觉醒的现实已然
然而，如果仅仅是在这个层面逗留，我想乐子的《恋爱心理学》并不能算是一本很实的书，因为那些对男人心理的揣摩并未实现某种程度的超越。当乐子在全书开篇之后，从恋爱到婚后，从基本的接电话回短信到如何催婚等各个层面全方位地开始介绍具体方法的时候，我认为这本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在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中，仅仅有了意识还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当思想提升到方法论的角度，我们才能认定一种觉醒的已然。开篇曾讲过从文学的文本分析角度，张爱玲作为女性意识觉醒的先知仍有局限性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的。不少人在谈到男人和女人的问题的时候，总喜欢将张爱玲挂在嘴边，我想他们是从张爱玲自己的生活体验来讲的，绝非涉及到她的作品，一篇《谈女人》只是这位可敬女性的哲思，而非她的文字实践。张爱玲现实的文字实践更多的是一种对女性无奈命运的感叹，不管是《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为了完成学业而投靠姑母梁太太，还是《金锁记》中早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带着黄金枷锁的性变态疯子的曹七，亦或《倾城之恋》中最后不得不完全将婚姻当成豪赌的白流苏，我们看到张爱玲笔下女人的最终结局大多都是像《连环套》中的霓喜那样：霓喜先后和多个男人同居，“她要男人的爱，同时也要安全”，她千方百计想成为对方合法的妻子，为此她一次次算计和挣扎，最终却每每人财两空。如果将这些女性形象当成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代言，我想连张爱玲自己也不会答应。
◆ 价值观的重塑将让女性觉醒光辉闪耀
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绝不是将自己变成一个堕天使，更不是将自己从内心深处当成一件商品，只要我得到的交换价值足够，我就实现了自我，这本身就是对女性最大的不敬。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将从价值观角度实现真正的回归：女人，如果你的意识已经醒来，那么你一定要幸福。在这个意义上，乐子的《恋爱心理学》虽然言语泼辣，但却是一本“三观”很正的好书，乐子在书里教了女性朋友很多的小办法，很多的好策略，但从未试图将女性读者引向另一个极端，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告诉女人，你应该得到幸福，但要尊重你们的爱情。因此，我们看到书中也介绍了很多教女性朋友更好地包容男人的方法，很实际，更很体贴，这也是我对乐子最尊敬的地方，这样的女人绝非哗众取宠的女权主义者，而是真正的成熟女人。
思想领先时代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其实，除了张爱玲，“五四”之后，庐隐、陈衡哲、丁玲、冯沅君、萧红等女作家都在书写女性经验，为何唯独张爱玲成为了今天女性朋友崇拜的摩西，个人认为这要得益于张爱玲自身的思想深度和所处的环境。认得清男人，先要认得清现实，张爱玲细腻、冷峻的笔触留给了那个时代，她的思想开启了现在，我从乐子的《恋爱心理学》中最受启发的地方并非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已然进化到具体工具性的时代，而是结合着我们切身感受的社会现实，我感到《恋爱心理学》虽未大篇幅言明，但已然跃然纸上的思想意识，那就是女性已经开始认识到自己作为生命个体的独立性，特别是认识到生命体验对自己整个生命价值的重要意义，而这是女性自我意识全面觉醒的最重要标志。
我们看到张爱玲的小说确实很美，但同时也会感受到其中那种悲剧气质、苍凉心态和感伤情调，她向我们展示了女性形象艰辛的生存状态，女人还是女人，即“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于人的为谋生而结婚的女人”，这不是张爱玲的短板，而是那个时代的必然。如今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社会经济的发展已经到了新的层面，虽然女性朋友仍会遭遇不公的待遇，但我们能够感受到一种无法阻挡的趋势，即女性的平等和自我意识的全面觉醒已经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这也是为何希拉里自身已经成为一种现象的原因，希拉里是一个符号，承载的是这种社会历史发展必然的象征意义。在这个情况下，《恋爱心理学》中无论向女性朋友介绍了多少很妙很美的技巧，乐子都会最后提醒女性朋友记得自己找到自己的爱好，记得自己要让自己的生活更丰富，记得自己要更加上进，记得要做更好的自己，最后，要记得让自己幸福。
当年克林顿因为“拉链门”被弹劾，虽然希拉里表现了足够的成熟和睿智，部分直男仍然会酸酸地来上一句：“你希拉里自己再优秀有个屁用，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了？”如今，希拉里正在进军白宫，克林顿很可能成为“第一先生”，直男们的妄自尊大显然没有帮助克林顿重整“夫纲”，从张爱玲到希拉里，女性自我意识从认命一般的伤春悲秋迈向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春暖花开，这是女性朋友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社会发展史的划时代。
乐子这本《恋爱心理学》的结尾及其精彩，她说：“幸福的女人不会认为自己在家庭中是吃亏的一方，她不是为了男人做家务，不是为了男人生孩子，也不是为了男人下厨房，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快乐完整的女人，让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当然，这个“她”也会好好地爱自己的那个“他”，就像张爱玲曾经说的：“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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