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

徒弟問禪師：当树叶掉落，树木赤裸了，将会发生什么呢？

禪師只是说：金色的风。

天湖寺

這倆日的主題是寺院，關於歸來，與歸去。

歸去，既無風雨也無晴。

天氣漸冷，也陰晴不定。內心亦是如此。

回來，幾乎都在生病。

從一回到家，就開始感冒咳嗽。感覺好像到家了，不給點交代是不行的。哮喘發作，每年總要有那麽三五回。三天兩頭生病，讓自己的身體確認一下它自己的存在。有時候也覺得挺對不起它的，從沒有好好照顧它，還各種折騰，它不給我罷工已經很給面子了。思及此，默默地對自己的肉身說聲謝謝！對不住了！

每次生病便是媽媽發揮餘熱的時候了。嘮叨之餘，捲起袖子，把我放倒，刮痧拔罐，手到擒來，一頓數落，頓時覺得好了大半。但是每次我都會因此手上，背上因此留下新鮮的傷口。不外乎她用力過猛或是忘了拔罐，我已昏睡過去，醒來又是一條歪瓜裂棗。她便得意地宣稱：我已好了！似乎沒有她的折磨，我便無法存活。之前的生命中，我們都在上演這樣的劇本，也許該是改變的時候了。

回來，照例是要去寺院的。從廣化寺到苦竹寺再到天湖寺，是每週的行程。感覺自己從未離開過。就是師父也一樣，見到我只是淡淡一句：你回來了？

是的，弟子回來了。只是慚愧，無顏見師長。看到他總想逃跑，又知道逃無可逃。那就落葉歸根吧！

只是掉落樹葉的樹，赤裸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金色的風。

好美。無以言表的美，就這樣隨風而去吧！歸去，既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