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离别,也不断在遇见
昨天晚上陪好友小C出去吃饭,他跟我抱怨:“一个哥们去当兵了,以后去吃饭出去耍都没有人陪着了。”很明显他很失落。
我安慰他:“要放开心扉,去当兵是一件好事啊,现在军队的福利这么好,他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你需要做的只是祝福。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不由感慨,又是离别。
从小到大,我们似乎一直在经历离别这件事情。
仍记得小学毕业快要毕业的一个下午,班主任将我们全班同学到组织到村子里的小公园之内,虽然过几天就要面对小升初的考试,但是这天下午,没有乘法运算,没有语文诗词,没有粉笔与黑板、严厉的老师,有的只是一个班级的朋友,在那片并不大的土地上,酣畅玩耍。最后照相的时候,我跟班里跟我打过架的一个孩子站在了一起,肩挽着肩,笑得很开心。直到现在张开手心还能看见有一次跟他打架的时候被他咬下的疤,却也保留着毕业时候和他站在一起的那张照片,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勾着肩站在一起,笑容明媚,就算是互相伤害,也是熠熠闪光的童年。还有站在我们旁边的班主任,其实六年级的班主任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班主任,回忆到他就能够想到那一张永远很严肃的脸,即便如此,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把准备好的说着感谢老师的明信片塞进了他的手中,他感动得颤抖的场景仍然清晰。
在每一段日子里,我们都会遇到一群不一样的人,与他们发生一段不一样的故事,其中有我们喜欢的不喜欢的,欢笑之中夹杂着痛苦,无论是什么样的经历,在我们面对别离的时候,其中那些甜与苦似乎都会成为我们想要紧紧抓住的的部分。
或许是人的本性之中对未知的担忧,所以总是更倾向于留住自己的熟悉的这一部分人与事,而一旦面临不得不进行的离别,就像把我们从熟悉的温床之中拖走,硬是要拉到陌生的地方,去进行下一段相遇,于是挣扎于苦痛就难免产生。
我们的人生,似乎就是由这一段段的离别与相遇之间的长度构成的线段,而每一次别离与相遇,都是线上的点。
还记得高考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宣布考试结束的时候,我放下笔,迅速收拾好东西,冲出教室,看见在旁边等待的妈妈,飞奔过去,“哈哈哈哈哈……”止不住地开怀大笑,一路上神采飞扬,笑意从身体里迸发,决堤一般。
妈妈也跟着我笑,我问:“妈,你笑什么?”
“看你终于迈过这个关卡,不需要再这样遭罪了,我替你高兴。”
诚如母亲所说,我高兴不是因为考得有多好,也不是因为有把握能够考上大学,只是因为终于要与这样的时光别离。
讲真,我的高中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尤其是高三的生活,感觉自己仿佛是花光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在学习,后面的每一天似乎都是在艰难中匍匐。
本以为我就会这样与我的高中告别,但是后来回来填报志愿的时候,看到那进出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教室,那总是在抱怨中跑操的操场,那棵依然挺拔的松树,那食堂,那寝室,那每一物,顿生留恋。
拥有只觉无味,失去才更懂珍惜。
大一报到的时候,母亲和姐姐将我从山西送到成都,一路十几个小时的动车,第二天就陪着我报到东奔西跑,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我将他们送上通往火车站的出租车,本想送到火车站的,母亲执意不肯,说我忙了两天了要休息。当车载着她们从酒店驶离,我转身向着酒店走去,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母亲走的时候吩咐我回去要多睡一会,可是回到酒店我却再也没有睡意。母亲之前一直跟我说自己来送我是来玩的,一点也不累。可后来听姐姐说,那天的出租车上,母亲哭了一路,在动车上就一直在睡觉。
那段时间心里一直很温暖。当面对离别,至亲之人用自己的方式,来减轻别离别的苦痛。
今年大三,似乎已能够看到在时空的延长线上大四的那场离别正隐隐向我招手。我抬起头,笑着说,我不怕。既然有些事注定会到来,那么何不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走向它,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唯有只争朝夕,这样等相遇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够像老朋友一样跟它握握手,笑着说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