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文鱼的记忆

2020-05-16  本文已影响0人  美人焦Karen

每次去日式料理店就餐,一定要大吃三文鱼。

疫情期间,无法出去就餐,三文鱼也就成了最怀念的美食。

终于挡不住舌尖的诱惑,今天早早起床,去山姆会员店排队,买了新鲜的三文鱼回来自己加工切片。

当沾好芥末汁的三文鱼进入口腔的那一刻,记忆也被激活。

于我,三文鱼连接着一段难忘的经历。

01

26年前,去挪威采访冬季奥运会,住进成片小木屋改建的记者村。每天,要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早出晚归,独来独往。

那时候,我20多岁,风华正茂,努力精进。是当年现场采访冬奥会的两名中国女记者之一。

出发时,给自己立了目标。每天面对上百万的读者,不能有一刻懈怠。

利勒哈默尔的冬季,有一种静谧的美,外面白雪盈尺,天地洁净,虽然奥运喧嚣,但这个小村镇,依然有神秘的力量保持安静。

只有到了记者村,才能感受到内心波涛汹涌。

那是一种随时要捕捉突发新闻的警觉。

02

为了保持这种警觉,我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而且这两三个小时都在来往不同城市的通勤车上。

只要回到记者村,就要阅读大量组委会新闻,并且把一天的采访内容写成稿件,发回国内。

生产工具与美国记者相比,落后了很多年。那时候,他们用对讲机,团队作战,卫星传送。

中国记者没有电脑,独来独往,需要用笔写出每个字,传真发送。我的工作量是每天8000字。

活干完,天已亮,新的一天周而复始。

记者村的早餐成了唯一一顿正餐。

这顿餐提供的能量非常丰富。其中就有三文鱼。

03

早餐是免费的,但三文鱼我从来都不敢碰。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怕自己的肠胃不习惯,一旦拉肚子,就无法完成任务。

有位同行告诉我,你要多多吃三文鱼,挪威三文鱼最美味。

我还是不敢碰。

冬奥会一开将近一个月,我一个月没敢去吃三文鱼。

直到最后两天。

知道自己的任务已近尾声,我终于端着盘子走向了三文鱼餐台。

没想到这一吃从此上瘾。

04

挪威冬奥会后,我成了小有名气的记者,粉丝也多了起来。

另一方面的“收获”是,报复性的三文鱼消费在以后的岁月中一直在与我相随。

常常在觉察,我到底要报复什么?

是补偿年轻时对自己身体欠下的照料?还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内心的其他欲望错过享受美好的时光?

随着年龄渐长,慢慢明白,人生有些时光需要浪费,有些时光需要享受,那些浪费过的,享受过的,也许才是真正没有辜负的。

如同我当年完全可以一边享受三文鱼美食,一边写我的漂亮文章。

因为,最后我猛吃了好几天三文鱼,却没有一天拉过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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