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开满鲜花的树屋散文

白衬衣

2021-07-18  本文已影响0人  苏缘sharon

地面上湿漉漉的,刚刚下过一阵雨,空气清冷,梧桐树上的几只雀鸟发出间歇的鸣叫声,谁也听不懂它们在议论什么。

从人群里突然传出一阵尖叫声,人们作鸟兽状四处散开。

我这才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血肉模糊的人,面朝下趴着。

女人们远远地望着,几个胆大的男人慢慢靠拢过去。

“白衬衣”扭动身子,挣扎着爬了起来。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身着灰色汗衫的男人,对着白衬衣的臀重重地踹了一脚,骂骂咧咧:“滚回去,别在这待着。”

“白衬衣”再一次重重地摔倒在污水泥里,脸上的血液和泥水交织着,搅成一片。

我看清楚了这个穿着灰色汗衫的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是“马脸”。

他为何会是“马脸”?

“马脸”平素里斯斯文文,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老好人,从来不做伤害邻里之事,由于脸长,有人给他取了”马脸“这个绰号,时间久了,大家都忘了他的真名叫什么了。

可是今日,他为何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

“听说很多人已经离开这里了,”有人轻声说。

这个消息,把整条街都搅动得烦躁起来。

“都快走光了。”又有人接茬补了一句。

我这才发现往日喧闹的主街,今日却静得出奇,要不是“马面”和“白衬衣”闹的这出戏,引来十几个围观的人,恐怕这里早已没人了。

“白衬衣”没有再爬起来,像条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人群渐渐散了,我转身匆忙往家赶。

“快,你得捡一点衣物,我们要去乡下避一避,不然来不及了。”先生正搬着一件重物,吃力地往屋外挪。

“嗯,好,”我把袜子类的小物件,一股脑儿往行李袋里塞进去,“我们大概要去住多久呢?”

“还不知道……”先生走出门外,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口。

我麻利地捡着衣物,内心却像有只猫爪在挠。

窗外秋雨绵密,不到下午三点,大地已是灰压压一片,整个空间沉闷得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罩着。

一阵整齐的皮靴声,从南面清晰地传过来。

我悄悄地打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往下看。

缝隙里出现一支军队,扛着亮锃锃的刺刀,迈着整齐的步伐,经过楼下的一排梧桐树,往北面去了。

他们每个人的军服里面都穿着一件明晃晃的白衬衣。

可我还在收拾袜子和内裤,怎么办?

我一直认为袜子和内裤比大衣还重要,我看了看已经收拾好的一麻袋袜子和内裤,我不知道为何怎么也收拾不完。

突然,“轰”的一声炸雷,震得我抱着头蹲了下去。

我像一条被鞭炮声吓到的小黄狗,撅着屁股靠着衣柜门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迟疑地站起来,发现四周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一间衣柜前。

这座城市,居然在一秒间被夷为平地。

我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宝宝,醒醒,宝宝,醒醒……。”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先生那张因为焦虑而皱成一团的脸。

……

原来是一场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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