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洗干净点

记得小时候，村里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天，满山风雨。

雨雾一起，看不清山路；山沟水涨，绿叶被大雨洗刷的更大更绿。

过会儿，白雾渐散，但雨丝毫未减。长满杂草的山路，歪歪斜斜通向雾雨朦胧的山顶。

一对兄妹手拿一片荷叶怀抱一打从家里母亲手里接下的鸡蛋，一路冒着风雨，跌跌撞撞，互相照顾地跑向山顶。

他们是要去哪呢？这么大的雨。

原来，今天是孤身住在山顶的奶奶七十岁生日，所以兄妹俩不顾风雨，受母亲之命前往，给性格孤僻极少下山的奶奶祝寿。独自支持整个家庭的母亲因前天上山砍柴崴到脚，所以不便像往年那样，带着从小失去父亲的那两个孩子，一起去给他们奶奶过生日。

哥哥跑着跑着，还是因雨实在大，山路打滑，而扑倒在前。妹妹忙把篮子的鸡蛋放下，过去扶起摔趴在草地上的哥哥。

受伤沒，让我看看。从小就懂事的妹妹担心的扫扫哥哥身上的草叶和泥土。

沒事沒事，妹妹，我看前面也不好走，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先。

哥哥，那有颗大榕树，不如过去那？

嗯好。哥哥牵起妹妹的手跑向大榕树。

大榕树下有个土地灶。大概是村里人建来供奉土地神的。

兄妹俩因为太累就躲在树干下倚着土地灶睡了。大榕树外面，大雨倾盆。

他们梦到奶奶了。奶奶一个人在小草屋里坐着，背对着他们兄妹，他们拼命地喊奶奶，奶奶就是沒转过头来，奶奶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吃的很大力，好像在撕扯着什么肉，仔细一听，有骨头裂开的吱吱声。但不管他们怎么叫奶奶，奶奶就像是沒听见似的背对他们咬着什么东西。突然，他们在小草屋的不远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好像奶奶，看清后，真的是奶奶，满脸淋漓鲜血，悲悯恐惧的看着他们，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手不停地招他们兄妹俩走，突然，眼前窜出一只老狐狸，他们同时惊醒了…

很快，雨慢慢小了。山上的花草也变得清晰绿油油起来。只是雾气还沒完全散去。

妹妹，雨小了，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天黑就不好走了。

嗯。

终于，经过一段艰苦的山路，他们到了一座桥。过了这座桥，再走一段不远的稍微平坦多的小路就到了奶奶家，一个小草屋。

令人高兴的是，奶奶竟在桥头等他们来了。

远远看去，一个头发已青白的老太婆撑着把竹伞在那等候已久。

兄妹俩高兴的几乎奔跑过去。见到奶奶，过去就是抢着抱。

奶奶慈祥的笑了，摸摸兄妹俩的头：呵呵，长得好白胖，来来，奶奶带你们回家。

奶奶，今晚煎荷包蛋，我要吃。妹妹抱着奶奶腰开心的要奶奶做给她吃。

呵呵，好，好。

奶奶，我想吃您煮的黄豆排骨汤，好不好，好不好。哥哥拉着奶奶的袖子直摇晃。恳求着奶奶给他弄黄豆排骨汤。

好好好，都给你们做，只要你们好好听话。

奶奶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哈哈哈。

嗯，奶奶知道你们最乖了，听好了，看你们现在淋成怎样了，都成落汤鸡了，你们先去洗好澡，要好好洗，洗得最干净的就可以吃到你们想吃的，还有，只有洗的最干净的可以跟我一起睡。知道了吗，快去。

那一晚，哥哥因为太累了加上男孩子本来就不爱干净只换了条裤子就上床睡了。而妹妹因为从小懂事又爱干净，所以就跟奶奶睡。他们两张床，仅一帘之隔。

睡到半夜，哥哥起床小便，途经奶奶床旁。

奶奶，你在吃什么？

面朝内侧的奶奶在一阵哆嗦后，转过身来，哦，醒啦，奶奶我半夜肚子饿了，在吃排骨呢。

哥哥揉揉惺忪的睡眼：妹妹呢，不给她吃吗？哥哥试图踮起脚尖朝里看，可是被睡外侧的奶奶身体挡住，所以也只能看到妹妹身上穿的红衫的一角。就又揉揉眼回去另一张床睡了。

早上醒来，哥哥问奶奶，奶奶奶奶，昨晚你怎么不叫我和妹妹一起吃排骨呢？

哦，这个，我见你和你妹妹都那么早睡了，就不叫你们了。

妹妹呢，怎么还沒见到她？哥哥看了下周围都不见妹妹的身影。

哥哥不小心瞄了一眼奶奶身后的床，只看到奶奶的床最里侧两堆白骨：一堆干干净净，一堆夹带点血肉…

看什么呢？妹妹沒和你说吗，她有事一个人先回去了，今晚你就再住一夜吧，还有，这次要先洗干净你的身子喔，知道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