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瓶颈

文|独读徒

瓶颈

没写出来一个字的这十几天，我一直在平静中度过，也可以说是瓶颈。

生活极其平静，上下班，和朋友聊天，吃饭看书睡觉。如果没有写字这一说，这样的生活我还可以惬意地过上五十年甚至更长。自认是一个安于平静生活的人，如果没有必要，我可以一直不见任何人，不干其他事，就安静在家里看书，丝毫不觉得枯燥。这是个人性情使然，进不了褒贬扬抑的行列。

关于这一点，我曾经和几位朋友喝酒时聊起过。他们都是在职场上风生水起的人，说起把自己关起来不出门不见客不社交，感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想这只是个人爱好不同而已，打篮球的未必就能踢好足球，喜欢写字的人对于频繁的夜生活敬而远之，这都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事情，没有大惊小怪久思不解的必要。

几乎所有的人都期盼自己有限的生命能够得到无限地扩充，好填满能想象得到的快乐和充实。除开生活必须以外，我们有很多种方法来填满生命的缝隙，工作吸毒写字以及其他，都是各自的萝卜青菜。

1.

写字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对于有的人来说是梦想，有的视之为生命，有的作为职业，有的奉为信仰。当然还有的人，神情轻松精神轻松状态也极其轻松地将之作为兴趣、爱好或者是特长，填在履历表的格子里，或者是填在生命生活的缝隙中。

对于我来说写字其实就是一壶浓茶，或者往更煽情里说，是一剂春药也可以。这让我能够在平静的生活里保持不紧不慢地前行，就好像是在白纸上画出不一样颜色的笔划，除了黑以外。毕竟悲观地看，这张纸上，从一出生就白纸黑字的写上了你注定要离开的事实，更何况我还看到了那么多黑白颠倒。

我现在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可我原来不是一个平静的人，这有个过程在里面。当然要是深论起来，其间还有奋斗或者叫折腾，还有认命或者叫顺从，这些东西和我今天想说的东西没有太大关系。我想说的是，一个安于平静的人，对于没有写字的正常生活是没有太大的激情。当写字成为下意识需求时，这种近乎正常地平静就变成写字的必须。

这仿佛和我以前所宣称的有些不一样，或者说，似乎我有些减弱了自己之前的激情，有所松懈或者是懒病重犯了，事实并非如此。对于平静，我好像又有些不一样的理解。它也许是写字的帮手呢，就看自己是想写什么样的东西，这是个态度问题。当然更有种情况，有人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他可以不需要它。中国人对于天才，向来是乐见其成的，包括我，包括从古至今的历史。

2.

应该说，写的越多就可能写得越好，这是从一般意义上讲。我们从小到大都听了很多诸如“勤能补拙”等等的道理，这句话简单理解意思就是勤劳能让人变得更聪明。如果你本来就笨，比别人勤劳一些就能弥补笨所带来的不利影响，那就是变聪明了。这理论乍听起来似乎很适合我这种笨人，可是我听了后反而更加绝望，我甚至连勤劳都做不到，只能每天盯着自己的笨发愁。

所以，当我看到很多人在简书上，当然其他地方上也一样坚持日更，精彩异呈，热闹异常。就好像最近的初春时令，花开遍地，一派繁华景象。对于热闹繁华，谁都爱。窝冬了许久，走出去看看热闹也是一种享受。可是看得多了，总觉得后面有些繁华过剩的味道。

就像出去踏春，对于那一树的细碎小花开得艳盛无比，远看几乎都透不过气来的密集，我倒不是很喜欢。反是对枝上寥寥几朵，每朵都精彩纷呈，亭亭俏丽于枝头的玉兰，看得人舒心异常，清丽可人。当然赏花的好恶因人而异，看的无非是种感觉而已。不过我总觉得，熙熙攘攘地挤满枝头，多少让人眼累心慌。

仅就日更这两个字，我的初始状态就是心存畏惧，而不是敬仰或佩服。我实在是怕这东西，我干不了这事。当然自己干不来不代表别人也干不来。毕竟这世上人事相非地太多，不能轻易武断地下结论。可我是真怕，尤其是把日更和文字放到一起。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进不了褒贬扬抑的行列。

除了害怕以外，还有怀疑。如果说日更拓展到其他领域，比如说上班，比如说洗衣做饭等等，我觉得可能都更适合一些。可是文字这个东西，在我看每天都能拿出来东西写的，总是有些不自在。除了少数人的更少数文字以外，我所更多见的是喃喃自语，絮絮叨叨，嘟嘟囔囔，无病呻吟，故弄玄虚等等，可能我说的都不止这些表象。当然也不仅仅是日更，包括日更在内的很多其他热闹景象。凡事多得太过异常，总难免让人怀疑。

文字，自生命中来，就是有生命之物。经过生命的编码，附带生命的频率，读了它，自有或急或缓，或高或低，或长或短的生命节奏在唇间颤动，在眉间蹙动，在心间律动。那是情感上的共振，思想上的认同，灵魂里的轰鸣。我想，对待每一个字，都该让这种生命的节奏更为流畅自然，生动贴切，都更为深情更加震撼。

字字句句都是活物，造它出来，就是给它来到人世间的机会。没有谁有资格把死物说成活物，更没有谁有资格拿死物出来凑热闹。

对于一个有写字理想，视写字为信仰的人来说，对文字的尊重，乃是对自己和他人生命的最大尊重。

3.

再回到题目上来，写字从来都是思想上的欲罢不能，而不是生活上的迫不得已，勉强不来。写字本就是一个人在角落安静的差事，而不是一群人在闹市嘈杂地的攀高论低，热闹不得。当写字的平静遇到瓶颈，文字迟早会被杀死。

我想不只是读文字的人需要平静，写字的人更需要平静。毕竟，现今的生活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连写字都不能平静下来，整个社会很快就会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