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记忆散文：吹唢呐的留守老人

唢呐，是北方农村人常用的乐器，只要它的声音响起，就预示了红事或白事的发生。倘若在乡间的黄昏时分，在某个角落，听到一声声悠扬的唢呐声，如同古老的故事，被风轻轻吹过田野，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那应该是留守老人老张的唢呐声。那是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是乡亲们心中最深处的记忆。

有时候，只要老张的唢呐声一响，村子的狗不再叫，打骂孩子的村妇也会停下来，田里耕作的人则稍作歇息，都安静地倾听老张的唢呐声。

90年代的时候，老张是个吹唢呐的高手，一把唢呐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他吹出的音符，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将人们的心灵牵引到那个遥远的年代。他的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情感，或欢快，或悲伤，或激昂，或低沉。他的每一次吹奏，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每当村里有红白喜事，老张总会出现在现场，他的唢呐声总能吸引来一群听众。他们围坐在场边，静静地聆听他的演奏。那些音符在空气中飘荡，如同乡间的微风，温暖而亲切。那些熟悉的声音，那些熟悉的旋律，仿佛带他们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让他们感受到了生活的朴素和安详。

2010年之后，老张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他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老伴也早早去世了。他的子女都在外地打工，孙子孙女也都跟了过去，很少有时间回家看他。尤其是疫情这几年，即便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儿女们也不回家了。老张是个老实人，他嘴上奉劝孩子们为了健康，不要回家，但内心是热烈的，他多么想自己的儿子与孙辈。每当傍晚的时候，他总会拿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唢呐，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吹奏那些熟悉的旋律。那些音符在他的指尖流淌，如同他对亲人的思念和眷恋。

终于有一天，李师傅得了病。村里的乡亲们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直到有一天，田里干活的老李说着最近没有听到老张吹唢呐的话，村书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带着几个村干部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急匆匆赶到老张家中。不出所料，老张得了痛风，连床都下不了，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而这时候，他依然不想惊动自己的子女，说自己可以挺得住。老支书骂骂咧咧的埋怨老张不会照顾自己，却不停地叫人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

倔强的老张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渐渐痊愈，但他依然没有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子女。之后，村子里也再次响起了那久违的唢呐声。村中晒太阳的老人笑了，孩子们玩的更开心了，年轻人不再浮躁，干活的劲儿更大了。或许在那个瞬间，老张不再只是普通的乡亲，他成了村民们的亲人。每到傍晚，老张的唢呐声成了村子里也必不可少的声音，人们开始习惯它的存在，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的人通过抽烟打发时间，有的人通过喝酒消磨时光，但老张用他的唢呐来陪伴他晚年的无聊时光。老张的唢呐声高亢激昂，穿透力极强。当它想起的时候，周围一切的事物好像都安静了，你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震撼力，仿佛可以穿透你的心灵，将你的思绪带向远方。我想，这种声音不仅仅是一种音乐，也是一种情感的表达，一种对生活的态度，更是那淡淡的乡土情怀。

（声明:本文为原创故事，图源网络，无关本文内容，图片如涉及版权和其它问题，请与本人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