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杀机
虽然一颗子弹结束了小顾的生命,可是活着的人呢?还要承担死去的人带来的痛苦并且可能是一辈子的痛。
又到了一年的年尾,无论是城里还是乡村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外出打工的人们陆续的回到生养他们的故乡,钱挣没挣到不重要,准备年货、贴对联、包水饺、供奉祖先一样也不能差。在我们这有个坏习惯尤其在村子里,都要购买成袋子甚至成车的爆竹,用以显摆自己今年的收入成果,到了年三十晚上,将这些爆竹放在门口,晚上8点左右,开始放爆竹,别人放爆竹,我放烟花,别人持续半个小时,我放俩个小时。无他就是显摆,显摆今年我挣钱了,比你强。村里就是这样。购买炮竹不是好习惯,但是村里的这种敢比敢拼的情况是值得表扬的。
全村的人都沉寂在过年的欢快中,唯有老顾一家或者说一个人,恰恰相反,四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房子,家徒四壁。房屋里剩下的只有曾经的欢声笑语,本来还剩的一点希望也因儿子小顾的杀人而破灭。看看老顾的脸毫无人色,白的有点吓人,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霾,看不清这个世界,他或许也不想看清了,就给他的是剩下的无尽岁月的痕迹。
去年这个时候,家里还有小顾在陪同老顾喝酒,喝酒的期间小顾说了一句“我妈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当时有点喝高的老顾没在意,吃饱喝足的他倒到炕上就开始和周公见面了,剩下的由小顾收拾。刚睡没多久就听见隔壁二叔匆匆忙忙的跑到里屋对着老顾说“小顾杀人了,你快去看看!”还没醒酒的老顾一脸的懵逼,揉揉眼睛让二叔又说了几遍,才听清。老顾顾不上穿鞋子穿外套就往外奔,去哪里?小顾杀了谁?这是他才想起喝酒的时候儿子说的那就话“我妈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儿子难道杀了以前的邻居二麻子?顺着村里的水泥路,他一直村西头跑去。自从出了那一档子事,二麻子一家就搬到村子西头住了。
老顾还没到二麻子家门口,就看见围了很多人,水泥地上有哩哩啦啦的血迹,还没干透。走到近前,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自觉的给老顾让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路。他看到二麻子斜斜的躺在他家门口前,不知道生死,往门里看还躺着俩人,一个卧躺,一个平躺,看样子应该是二麻子的俩儿子,大顺和小顺。看到这些老顾昏死过去。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下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一幕。
十年前这个时候,老顾的老婆还活着,女儿还未出嫁,儿子还在上学,虽然家底差了一点。但是媳妇贤惠,儿女孝顺。老顾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有吃有喝的,还有一个儿子,这是老顾最大的希望,儿子学习不赖,小学一直在年纪前三名,儿子就是他光宗耀祖的资本。
这一年的年三十全家围拢在一起,邻居二麻子家还放着爆竹,听说那年邻居二麻子的大儿子大顺在外面搞装修赚了不少的钱,买了几千块钱的爆竹。在村里的老爷们面前露露脸。老顾家已经放完,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桌,正要吃水饺的当口,自家院外的苞米杆烧起来了。这可是老顾家整个冬天的燃料,烧火做饭取暖都少不了这东西。这一家人顾不上吃饭端盆的端盆,提水桶的提水桶,周围邻居包括二麻子一家也帮着灭火。灭火也就用了半个小时,可是老顾家的苞米杆也烧没了。眼尖的人发现没烧透的灰烬里还有二麻子家购买的烟花头,这一发现不要紧,俩家算是杠上了。小顾他妈三天俩头的去二麻子家抱苞米杆,一次俩次的也就算了。二麻子家本身就不够用。这矛盾就激化了。有天中午小顾他妈又去抱二麻子家的苞米杆,大顺喝了点酒,抄起家里的锄头砸向她,也赶巧一锄头要了小顾妈的命。因此事大顺被判了10年的大牢,赔偿老顾5万元,草草了事。
等老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的火坑上,旁边有几个邻居,还有俩个带大盖帽的警察。告诉他“小顾杀了二麻子家三口人,二麻子、二麻子的俩个儿子大顺和小顺。小顾跑了没有逮到,有没有他藏身的地方”老顾此时才明白小顾的话及行为。自从小顾妈妈死后,小顾初中没毕业就跟着同乡去南方打工10年间就回来俩次,一次是回来办身份证,这次回来是因为大顺劳改出狱。小顾这次回来是替他妈复仇回来的。
凶杀案发生的第二天,小顾自己去附近的派出所自首,自首前小顾给他妈上坟,用身上仅有的几元钱到杂货铺买了桶装面,买了一些熟食,吃饱后自首。
本来没有什么大事,10年间俩个家庭5口人殒命,可以说是家破人亡。虽然我们不知道小顾妈妈死后,小顾前后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转变,但10年的复仇心结最终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恶魔。用一句话来结束本文吧“冤家宜解不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