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梦•渔火
梦是泡沫,梦想是渔火。这江渚之上,一叶扁舟,在日夜里荡漾着,那船头的渔火,像母亲怀抱着婴孩左右摇曳,静谧而不息,那是生命和热情的倚赖。
——以心导航
如果山可以跳跃,我一定去海的边上,采集沙的记忆。如果山是沙的记忆,我多么羡慕,沙一步一步走得那样坚定。如果冰不曾融化,我想去树的枝头,看一朵一朵水开的花。如果冰是水的记忆,我愿意从零开始一点一滴播种温暖。如果丢了可能,可能才有结果。
山水若可以成仙,记忆便轻盈而款款。我们都在时间的屋子里,像沙梦着山,像水逐着冰。然后,苦着笑着等着然后。
“除了阳光,没有什么可以笼罩世界。除了雨,没有什么可以画出彩虹。除了雪,没有什么可以洁白大地。除了风,没有什么可以吹动树叶。你有没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你有没有听见痛彻心肺的哭声。你有没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你有没有体验到生命有多无可奈何。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眷恋。除了悲伤,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忘却。除了宽容,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释怀。除了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生命。你有没有看见手上那条单纯的命运线。你有没有听见自己被抛弃后的呼喊。你有没有感到也许永远只能视而不见。你有没有扔过一枚硬币选择正反面。”
这是汪峰的《硬币》的歌词。当她想起自己的故事,没有了悲伤,也发现不足以悲伤,留下谢天谢地的感动,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为恩师,为一点一滴熬成粥的岁月。她连续几天单曲循环听这首歌,很多人和她一样,比如浅照,也曾单曲循环好久好久,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有着自己不一样的故事,每一个都比电视剧要精彩得多。
“以前我的梦想清晰得只是一个词而已,当我走过十年的光阴,把怨忿化为感恩,从谷底艰难地一步一步爬出,然后一路跌跌撞撞,一次一次撕心裂肺而后一针一针缝补,我发现我的梦想和我成为了一体,我的梦想只有一个——成为自己。但它变得一片混沌,那是要用一辈子去完成的事业,直到生命的尽头才终能够清楚看见,然后瞬间幻灭,那一瞬间或许就是我们向往的永恒。我们用生命支持的梦想,最终还是一个梦,渔火燃尽终究是要归入河海。”远心的世界摇曳着。
远心和浅照有没有可能爱上彼此?两个世界的人之间是否可能存在爱?浅照说梦是通往平行世界的入口,在梦里可以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相遇,所以爱是可能的。然而,爱也和梦一样缥缈吗?
“有没有一句话让你心疼过?我有一个朋友,年少时得了一种罕见病,他说后来回忆那一段时光,每次想起都一定会记起那个午后,他在门外听见妈妈跟医生说的一句话,‘我讨饭也一定要治好他,医生请您帮帮忙,他是我们夫妻俩唯一的希望。’于是那个午后定格下来存在他的记忆里,后来的后来,年年岁岁,他从一个不懂事的叛逆的少年,慢慢成熟起来,每次他想对爸妈发脾气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这句话,然后把升腾起来的脾气咽了下去。爸妈可以为了子女豁出一切,因为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穷途末路之时,你活着,他们就可以继续奋斗,”
对于远心来说,11月14日意味着遇见。今年今日她为了有一些纪念的意味,特地跑去她最喜欢的书店,为了邂逅一本好书,然后她买下了两本书,一本是之前在图书馆借来读完的《梵·高艺术书简》,另一本是帕蒂·史密斯的《只是孩子》,一次重逢,一次邂逅,收获颇丰。学了三年的艺术,在远心这三年的岁月中她记住了两位外国画家:爱德华·蒙克和梵·高;三位中国画家:恽南田、八大山人和吴冠中。每一次遇见不过是与自己的遇见。而与他人的遇见,总是匆匆。
远心今天看见了浅照,她对他说,遇见了你,仿佛遇见了阳光。当往事逝去,变成故事,它便毋需言说,毕竟说出的只是一些细碎的反复咀嚼过的平淡,而那年那日那时分的我和世界永远沉默了,那是连自己都没法走进的沉默。
“我每一天都会做一个梦,美好的或者糟糕的,却有很多年没有许过一个生日愿望。愿望不是用来实现的,它藏在心里,是对过去的一个总结,或者说期许。期待不只属于未来,对于过去,有时候把它化成愿望,它会像清云一样留在记忆的天空里,轻轻柔柔地意味阑珊。梦碎后可能刺痛和沉重,也好,如果梦一直飘渺,我怎么会知道它的分量。我们手边不是时时都有熬好的鸡汤,生活大概不会比现在更容易,所以需要越来越坚强。明天,就是拥有日月星辰的一天,路途遥远,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天,仰望是憧憬的角度,而憧憬是甜美的安定。当我开始珍藏每一份爱的时候,我也走得更为坚定,因为心中发现了爱,看见了光。爷爷说,远心啊,你的眼神比前几年更有神了。我很开心,也是因为开心了,眼睛里也敞亮了。”
或许未来就藏在你当下的大脑里,只是你未始知觉。梵·高大概是孤独的,但他画下的是他内心的富足和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