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气小雨天
时令已至小雪,一天一夜小雨,就那么不紧不慢地下着,节奏一致,没有高潮没有低落平铺直叙,似乎一位闲庭信步的老者,悠悠然行走天地间。
雨天适合睡懒觉,也适合阅读,适合耍手机听音频。
无意间听一个关于治疗抑郁的音频,讲课的人说:你有没有幸福的回忆?把你听到这几个字时首先想到的事情变成一幅画。
我第一想到的是,小时候的夏天,姥姥牵着我走在连接我家和姥姥家的那条路上找节流龟(也有很多人叫仙家猴);冬天,姥姥牵着我的手走在这条路上拣干树枝。
夏天,天蒙蒙亮,太阳刚睁开惺忪睡眼爬上地平线,姥姥牵着我已经走在连接姥姥家和我家的路上,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约三四里路程,路的两边栽满高高大大的白杨树,两行白杨树的外边是两片广阔的玉米地。白杨树栽植于哪年哪月不得而知,猜测树龄很长,因为两边高大的树干上伸出的枝杈,似乎手拉手连接起来,每到夏天,这条路就是一个天然的凉棚。
我跟姥姥走在路上,边走边搜寻树干上,旁边玉米地里的玉米棵子上,会发现没来得及变出来的知了猴,有的是脊背刚刚裂开一条缝,还有的只留下尾巴处一点点在壳里,还有的整个身子已爬出外壳,离外壳还很近……各种各样的,每发现一个,我便大叫一声:“姥姥,这有一个。” 有时候运气好,在一棵树干上会找到两三个,
这条路走到头,便到我家了,姥姥把知了猴清洗干净,放上一点盐腌制,等到中午母亲干活回家,姥姥就为我们炸出外皮脆脆肉质劲道的知了猴。听姥姥说,一个知了猴的营养相当于一个鸡蛋。小时候不懂,现在回忆起来,那是姥姥去帮她的闺女我的娘,带孩子做饭,因为我父亲当兵在外,父亲很小就没有了母亲,所以我也没有享受到奶奶的爱。
冬天到了,每到傍晚,姥姥和我在我家吃过晚饭,便往姥姥家去,一路上,天寒地冻,寒风呼呼,我们的关注点似乎不在寒冷上,一路上眼睛搜寻被北方折断的小树枝,每捡到一个就交给姥姥,等到家,姥姥的胳肢窝底下已经夹了不少,足够做熟一顿饭,烧热炕头。
每每想起姥姥,困顿的童年,虽然没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但是很温暖很幸福。
这大概就是童年的所有事情,它们构成了童年的整个世界,这些似乎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