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荒野

■文/从前慢

时隔两个多月，我又一次走进了企盼已久的荒野。这期间，大大小小经历了不少事，有的很蛮缠，有的很闹心，真正随心随性的不多。其实说来，就这次远行本身就很糟心，可当我真正走进这蛮荒之地，心底却像被风沙、戈壁、自然涤荡了一样，总想着与它亲近。

相比于上次的远行，这次来的地方没有潺潺水流，好像一下就缺少了最具灵性的东西，可我不止一次地听到空静万籁的声音，那种声音可以直触心底。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下午起床后，我便一个人向这片荒野深处走去，想象着与它的亲密拥抱。

人总是对陌生的地方充满好奇，即便有点地势的起伏、突兀，也能引得向而往之。就算这次游走没有什么目的，可我还是不自觉地朝向那近似山崖的隆起的地方。行走在荒野之间，时不时有鸟语虫吟，加上那萧萧的西北风声，好像才真的走进了自然。

年轻的时候，我们向往人来车往、灯火阑珊的都市，可年纪稍一上来，便厌倦了那种繁杂。我总觉得，生命体验似乎总是在重复着某些轮回，比如当下就到了想找寻清静去处的阶段，而此刻行走的戈壁大漠，自然成了我应该遁世的地方。我带着音乐盒，放着平日里欢喜的钢琴曲，目空一切地感受着音乐带来的时空，像是走进自己梦幻的世界。

季节的原因，这一处荒野更是萧瑟，骆驼刺类的植物艰难地生长着，可到了这个时节，已然全部枯败，远远望去没有任何生命的张力和青色。可绕过一沙丘再过一个山包，那凹下去的，算是一处静幽之地，却异样地残留一些青色，引得我前去定睛细看，好似荒漠里找到了甘泉一般。

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惊叹于生命力，从某种程度上讲，植物远胜了动物，也就有了这蛮荒之地的一处处奇遇来。我钟情于绿色带给的任何情致，即便是转瞬即逝的，也能让心神安静不少来，而这偶遇的一处就成了我漫无目的游走的欢欣。

带着美好的心情，我继续着我的游走，是向着能看到的最远处的山崖，因为我总想用自己的步子挑战着原有的存在，比如当下已走出了单位分布的边界。再看来时的路，我的住处全然分不清，好像自己真的挺了不起一样，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我喜欢行走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除了征服，我其实更喜欢一个人亲近自然的感觉，即便行走的地方没有生息。后来，我发现凡是没人的地方，都显得那么美好，原来所有的烦扰忧愁都是因人而生，大多属于人给人造出的麻烦事端。而这，就成了我喜欢行走，喜欢一个人行走，最好的意义。

走的累了，我便歇歇脚，休息好了，又朝着远方走去。我所走过的地方，我所看到的地方，都好像为我一个人而存在，那一刻，我成了眼下一切的主人，恣意欢笑着方圆数几公里的事事物物。看到的一草一木、一兔一穴，都成了我清净自在的欢愉来，不断丰盈着原本杂乱的心神。

走了许久，我又找了一处山崖坐了下来，将音乐盒声音调至最大，连同风声、鸟叫等混成绝美的自然协奏曲，心里却异常的平静，享受地听着音乐，安然地看着荒野，任思绪信马般游走于这片天宇，而这就是我放逐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