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再,海岛依旧
一.
停泊在海岸边泥涂中的渡船,在夕阳渐落间,随着农历正月二十四日的潮汐慢慢回流,一点点地水涨船高。所有的年轻气盛表露出外的焦急都被自然的规律置之不顾了,一切都是这样的有序,太阳落山之前,你可以回家。现在,你只能在这斜斜的甲板上,看山上的茅草在春未绿地时仍旧是枯黄的,而春风已经在嬉戏着,摇动着它们。青鸟的清脆叫声,越过黛褐色的山坡丛林上,听潮起的拍浪,静了一点点心。你能是一只鸟吗?那就飞过去吧!可是对你来算是回来还是过去?
都说秋风是凉,春风是暖脸的。这样说的人是一种难得的记忆,越过一个漫长的冬天,还有人想起那一次秋风乍起的往事。你愿意去听听吗,人们现在都是在说着什么呢?
船起航了。
孩子读的书上写美丽山水桂林漓江说着“船在前进,岸在后移。”只能是有心的文人闲出来的雅致。这段水路的边上,有一块直立面海的巨石雕刻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钓鳌处”,多年前,我从县志中读过关于它的记载,后来实地找寻,多次之后,才得到寻见。名字留传,有的涂红漆金,有的淡虚素痕。近年来,因为多从此水路而过,逢得有闲心的雅者,我也偶以点指,人们从无兴到伸首探头寻觅,像是在旅游区想象导游者点到的一处石景,不,那只是三个写在石头上的毛笔字。在一个渐暗的黄昏,在一个风大的下午,在一个急冲冲出岛的早上或是午间,我又何曾驻步下来,求得古人用心丝丝意呢?恐怕不会有人相信那是某种藏宝的暗示语“阿里巴巴与芝麻”。船上的同渡人,都在谈到他们的“方言”,讲着日进万元的昨日海捕与赌桌旧闻,嘻哈于道听途说的无稽暗语。
海水是那般的碧蓝,春的气息在一朝一夕间的潮流浪波中,夹杂在湿湿的风里。鸥鸟在湛湛空际飞翔,偶尔有几只停落在海蛎养殖带的浮漂上,海面鱼箱的横木上,被玩舟的载蛎渔人驶过的浮i船淙逐起,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点。喂鱼的岛民驾着轻易冲锋舟,快速地在海水中划了一道白色的弧线,一直沿伸到邬里。
自由是什么,随心所欲。
一次次地重复着靠码,归邬,见到的都已是熟悉的人与景了,不一样的只能是天气与季节带来的色彩变化了。熟视无睹的是这些土生土长的岛民,他们把这里看到天堂,世界再大,也要回到我的岛。这让我想到了司马中原的一句话,突然间知道了身处异乡。用一种静态的旁观者目光来看,就有了看画赏景的雅兴与宽容。
站得这么高,所以能够看得很远很远,那座从小就在家西边的山,现在正对着西南面,还是很高。从孩童到少年的十几个春夏秋冬里,我都是看着太阳从那座山落下去。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它几乎成了我辨别方向的一种定性。等到十六岁,我才知道那座叫座“三冠山”的西面是城里。等到三十三岁的时候,我才登上这座山最顶峰,并知道了它真正的名字叫“五候山”。这么处在相邻镇上“名山”,我用了三十三年时间才登其顶知其名。是智还是愚。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看似在海,其实是在一座小山上,名为杯山。山对山,相看两不厌吧。
看落日在五候山的候与候间,流泻出的光芒陶醉在闲淡的眼神间,这山与山之间,这么大的一条河啊,这个大的一个湖面,像镜子一样,反照着金色的闪光。
你见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色吗?
看过的人,满船都是,没有看过的人,听书中说。
烘红的西南一半天空,中间有一条飞机行过的尾线,火红火红的,让女儿来一起看,她说那是火箭。
再暗下来,环绕着海湾四周的灯火亮起,远远看去灯柱在安静的水面上一线线地,越看越像是在一个大湖边。
抬头看,星空灿烂。
《长河落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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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7日星期四 http://www.edu11.net/space-67-do-blog-id-35191.html
昨天一整个下午,似乎是没有事的,能干成什么事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谈善不善,能干的事就是把自己弄到岛顶的那座楼上。在船上的时候,就一直捧着那本书《开卷》,像一个书呆子一样,坐在木船尾部的避风处,有午后的冬阳照着,很暖和。如果是这样的时候,我不再想着坐到上楼驾驶室里,可是我坐的条凳其实正好是对着船上小厕所的门,还好木船上的卫生间不像火车上的那么忙,基本上没有人会去用。厕所很小,遮掩度不高,基本上只能供让一些男士使用。我的女儿第一次坐这艘木船的时候,发现船上竟然有那么个小门,原来里面是厕所,她特地进去了一趟。后来,她再坐船的时候,非得要上一次厕所,如果有两艘船可以选择的时候,她一定是要选这艘有小门厕所的船了。当我拿着书发呆时,想着多年之后,这艘船不再轮渡了,女儿长大了,我再带她去看泊在船邬中一艘旧旧的木船时,她还会不会记得小时候的喜欢呢?
早知道船会慢慢地等到午后三点才开航,真应该缓缓地从容走着,慢慢地走着,从一个码头走向另一个其实也算不上码头的地方,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无为者一样悠闲。匆忙与紧张已经成了每周里必修的“教研”,身体中的应激机制随着潮汐而起伏着。
也好,坐在小厕所门前的条凳上,可以看书,可以晒太阳,可以听同岛上的渔家出岛一天回归的杂乱话题,可以看后海放闸起网如“竭泽而渔”一般的舒适打捞。鱼,大大小小,一网上来就是上百斤,但那是他们的鱼,我们看着,却一起大声地惊叹“呜啊”。
一千次的来回,还能有一千次的新奇,那是了不起的。这一段水路,算来,我来来回回还不到一百次,只是渐渐地感觉路程的缩短,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只是在空旷的天地海间被具体的时下取代。现在是紫菜收获季节,只有看海中的黑色的条条水龙一样紫菜排架了,说它,讲它,讨论它。对于船上的当地员工来说,几千次重复着这条水路,他们在想着什么呢?
《没有人逼着你非得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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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8斧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