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皮癞子（18）——拉个垫背的

这顿饭麻皮爹憋屈得慌，想到自己的独宠被一个陌生人抢走他就更来气，每颗米粒都咬在牙根咯咯作响。胡乱扒了几口饭，他起身，一脚把凳子踢到花妮脚边：“真碍事。”他用手背抹一把嘴，“出去了。”

老爹黑下来的脸更露阴郁：“明天你就去。”

麻皮爹头都没回，走出去时把门使劲摔在身后。

“他爹，你咋突然想让他去干这事儿，能行吗？”老娘面露难色。

“那咋办，你能去？还是俺能去？”老爹把筷子放下，已显浑浊的眼眸望着儿子出去的方向，“他在家里也是啥都不干。真的寻着了，也算是给自己积了德。再说，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啊。就这么定了，你给他烙几张饼带着，明天赶早走，他脚力好，有个三两天就回来了。”

“行吧。”老娘看花妮：“丫头，你说的就是双水村，对不？”

花妮咬住筷子，歪着脑袋沉默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双水村是啥。”

“行了，别问她了。俺瞅着她是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就这么定了。”老爹起身进了屋。

这边，麻皮爹憋着口气从家中往外走，正巧碰到要回家的二柱迎面过来。二柱看到满脸赖相的麻皮爹正要溜墙缝跑路就被按住了膀子：“咋的，看见俺就想跑？是不是那天揍没挨够？”

“嘿嘿，没，没。俺着急回家吃饭去。”他赔着笑。

“吃饭着啥急？”麻皮爹把二柱膀子使劲往后一扳就将他调转了头，“走，跟俺到前头走走。”

二柱的肚子咕噜噜叫几声，鼻子尖刚触着饭菜的香就被硬生生拽走了：“咋呢？有啥事儿？俺瞅你脸色不太好。”

“那可不？憋屈！晦气！”麻皮爹边走边骂，“就为俺背回来那个傻子。”

“咋呢？”二柱眼睛立刻有了神。

“那傻子给俺娘说她家在双水村，俺爹就让俺去给她寻家去。”正午的太阳晃眼得很，他眯着眼，“俺又不是啥善人，谁乐意去。”

“啥时候的事儿嘛？”

“啥时候？”他一把拍到二柱后脑勺，“就俺揍你那天。”

二柱乌龟似的一缩脖子：“哦，看来是真的。”

“啥真的假的？”

“俺娘说你背回来那女的是傻的，还说她要回家的。”

麻皮爹听罢，使着小眼睛翻个白眼：“运气不好，没法子。”

“那你就去呗，寻着了就赶紧给送回去。不耽误你讨媳妇。”

麻皮爹一听是这个理儿，他用手指头敲敲二柱的脑袋：“嗯，你这话中听。但是有个问题。”

“啥？”

“那双水村有20里路咧，俺一个人可走不到，你在家也没啥事，跟俺一起去吧。”

“那么远啊？”二柱的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眼睛骨碌一转，“俺先回家吃口饭，跟娘和媳妇说一声嘛，这事儿自己说了也不算。”

麻皮爹瞅着二柱，突然脸色一变：“俺可告诉你，这双水村你必须陪俺去。”他把手再次搭在二柱肩头，“除非你不想要你家地里那些菜了。”

“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