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

发梦

    东南偶隅，有村名曰邵兰，此地有崇山峻岭，溪水长清。终年花香四溢，世外桃源。

      贞观元年，十月正暮。有孩童曰方生，年方十岁，犹甚可爱。此子若往常与邻伴相邀下学，正天色正暮，亦可见万里层云。

      正嬉笑往常之间，忽风雨突变，惊雷乍现。孩童皆掩面而逃，方生正欲前行，忽听耳边有声嘶鸣。方生仰天长望，恰风吹幡巾摇落，夜幕中白龙飞驰，栩栩然，若高天游云，飘飘然，若暗幕流星。其声悠然，晚空长照，绕身三寻，长啸而去。

    方生呆然，一时黑云散尽，晴空如常。方生大惊曰：“适才见一白龙飞驰，汝为何不惊。”

    邻伴笑之曰：“汝实疯矣，吾实未见白龙。”

    方生呆然，徐徐回家。见母亲正井边浣洗，一如往常。

    方生停于井前，其母关怀备至曰：“与吾言今日之所学乎。”

    方生望其母，呆然立曰：“吾见一白龙飞驰。”

    其母惊然，携其受言：“汝再言之。”

    方生望其母，眼波泛泪，心神难宁，惊然叹曰："吾见一白龙飞驰。“

      其母顿觉四下骇然，执方生之手，拼力前奔。方生随其后者，不知其母欲往何处。

    恍然间，一茅屋现，见骷髅悬于门前，乌鸦旋绕。

    其母扣门扉，白狗相引。入门见一长须老人，面色凶煞。

    其母

于案侧伏案习作，忽风雨敲窗，惊雷乍现。方生停笔仰望，恰风吹幡巾摇落，夜幕中白龙飞驰，栩栩然，若高天游云，飘飘然，若暗幕流星；其声悠然，晚空长照，绕梁三寻，长啸而去。方生呆然笔落，霎时风停雨驻，其母于身后唤曰“何不奋笔疾书，立窗何事？”方生悠然道“吾见一白龙飞驰。”其母哑然失笑，合窗曰“世间焉有龙乎，想汝今日读书久矣，若此眼花耳。” 余两年，众学子学堂齐聚，呀呀读书。方生见木生呆然不语，怪乎曰“今日汝不奋力读书，他日如何金榜题名？”木生笑曰“若吾成人，愿逐黄龙。”方生笑曰“吾尝见一白龙飞驰，吾母曰此乃眼花耳。”木生魏然指窗外曰“吾父亦曾见黄龙飞驰，愿吾尽平生追逐此龙。” 方生哑然，昏昏然不知今夕何夕。 十年寒窗，不过弹指。一朝金榜，闻名天下。方生得志，白马荣贵。一时洛阳斗酒天命风流，红袖招展舞尽娇柔。千斤粟，尚书邸，挥袖之间，尽得世间极乐。先洞房花烛，后封官拜爵，孔雀翠屏照映佳肴珍馐，朱门巷口摆尽千巷豪宴。方生迷离，只觉步履姗姗，抬头不过一尺星河渐暗，风雨又潇潇。其子年方五岁，捏袖指天曰“白龙”。方生若醍醐灌顶，前厅觥筹之间，恍若梦境。 又十日，方生夜不能安，每晚白龙入梦，飞驰流萤。于书桌前，沉思久矣，一白龙跃然纸上，方生惊觉，提笔疾书，辞官归故里。其妻不解曰“汝正风华正茂，何故入此歧途？”方生望长天一色，曰“吾年幼时得见一白龙，世人皆曰白龙不在，吾亦信矣，昨日，吾子年幼，亦得见白龙，我今番得悟，愿逐白龙，亦为吾子之表率。” 遂披甲入山，形单影只，入谷寻龙。稻草迷离，山路崎岖，人迹罕至，偶遇一两行人，皆曰寻龙路苦，若无决心，难见龙颜。方生不畏，砥砺前行。又两年，终登山顶，见一深潭，花香四溢，栩栩然，白龙飞驰。方生大喜，曰“世人皆谓世间无龙，然独我今日得见。”其时，涕如雨下，不能自己。 后返家，见其子年方十岁，总角晏晏。是夜，其子指天曰“吾尝见一白龙飞驰。”方生抚其额发曰“此龙只在汝心间，只汝得见，信则有，不信则无，若汝有此信仰，便不畏艰苦，终得此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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