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雨打芭蕉寂寞回

2017-11-13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安

秋风夜碎梧桐碧 雨打芭蕉寂寞回

从九万英尺高空滑落的雨滴,砸在宽大酽绿的芭蕉叶上,复回少许,又重重落下。

秋雨又至,冷冽爽利,撑着伞走着,路上行人满当当地拥着,风一吹,雨滴砸得脸生疼,把伞打低一些,再打低一些。薄薄的布料将内外隔开,伞内自成一统,往日路上的喧嚣,大多变为了伞下的私语。

沐大约是不怕冷的,一件薄秋衣,一把大黑伞,挺着身子,又低着头。

树塘里的泥水漫溢出来,就着地面的波折,淌成一条条黄色的小河。

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避开浑浊的水流,用手背敲了敲沐,指着路面 。

看,多有树木的南国也是会有水土流失的。”

“那又怎么样?” 沐愣了一下。

“扬城的雨还是热的吧。”

沐沉默着没有接话,只是紧紧握着手中大黑伞的伞柄,向前走着;也没有避开地上浑浊的水流,泥水扬起落在白色的鞋面上,格外显眼 。

总归是要走的。就如那些泥土,即便是被保护着。换把伞吧,用了快四年了。”行至宿舍楼前,人少了许多。

沐伫立着,喉头动着,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略有涣散,良久,张了张嘴

“好”

声音有些无力,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攥着伞柄的手的骨节逾发得白了。

夜里的时候,沐来寝室寻我要墨水,说是要写日记。我在墨水瓶堆里挑了瓶蓝色的,早上夜色将褪未褪的那种蓝,略显凝重,又娇艳欲滴。

“太亮了。 ” 沐拿着玻璃瓶,对着灯光看着。

“亮些好,秋冬的夜,重的很。”

傍晚,秋雨就突然地来了,放学时仍没有停的意思,书包里的课本和作业已足够沉了,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往里添一把伞,来应付那一年中不多的几场雨。所幸父母们早已带着雨具在校门口候着。

和沐做完值日,天已经黑了。走到教学楼门口发现琛还未回家,应该是父母忙于工作未能来接她吧。

好在沐与她顺路,只不过沐的伞是单人的,小了些。

第二天,沐没来上课,中午打电话过去,才知他感冒了,因为淋雨。

秋末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雨,沐的伞换了—— 一把双人的大黑伞,伞下也多了一个人——琛。

开学前的时候,沐去了扬城,去看海,也是去看琛。抢了几天的车票,最终只抢到了硬座,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

“要不就别去了,二十几个小时,太难熬了。”我笑着劝沐。

“怎么能不去?我还没见过海呢。”沐躺在躺椅上,微闭着眼,一边从桌上的盘中捻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一边轻快地回着。

河面上吹来的凉风,带走了些许暑意,当然也带来了淡淡的泥腥味儿。夏天的阳光,透过凉棚防晒网的罅隙,洒下光影斑驳。茶叶在杯中被热水舒展,熨贴,浮浮沉沉。

只是,谁能想到呢——除了琛。沐看到了海,一个人。

我自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不妨大致猜想一番。

大约是某个傍晚的饭后,在海边绿道散步的他们,牵着手,迎着海风,残阳半铺在海面上,若是将这些用颜料涂抹在画布上,定是极美极温暖的。只是,海风还是……冷了些。

琛抽回了自己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夕阳,眯着眼,“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琛转过头,看着沐的眼睛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虽是夏天,海风,还是过于冷了。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沐什么也没告诉我。

沐提前回来了,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胡茬长了些,乱了些。那把黑伞,不知道还会用多久。

天明前的夜色,少了些肃穆,多了几分活泼。雨又落了。呼出的烟雾裹着尼古丁和焦油,刚飘出窗外就被雨滴冲落,只是,随着一起落下的雪白的烟灰,被雨水沾湿后变成了窒息的黑褐色,涂抹在地上,有些扎眼。

《雨打芭蕉寂寞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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