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生人
“她肯定是走了。”我说。
“不可能的，她都已经怀孕了，怎么会一声不吭的走掉？”
一上午，简明都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同时一直不停地拔打手机和抽烟，地上丢满了烟头。我躺在床上，被简明搅得很烦。我这人向来懒，不喜欢麻烦，简明来找我肯定是要我帮他的。果然，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说了：“吴东，你跟我一起去找芊芊吧。”
芊芊是简明认识了半年的女朋友，姓付，长得有南方女子小家碧玉的漂亮模样，他们两人相识几天就住在了一起。简明视她如珍宝，一直对她很爱惜，两个人也天天腻在一起，把我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也晾在一边很长时间。
三个月前，简明到处宣扬他搞大了芊芊的肚子，还说要在孩子出生前跟芊芊结婚，却没想到三天前芊芊突然不见了。我之所以判断芊芊是自己走的，一是因为芊芊的很多东西不见了，二是因为简明手机里关于芊芊的照片都被人悄悄的删了。会这么做的就只有芊芊，明显是要简明忘了她嘛。所以我就不想管这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要走的人，你去哪里找？你知道她的老家吗？”
听我这么一问，简明露出了尴尬的脸，他与付芊芊相处那么久确实一直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也没听她说过她家人的情况，以前他觉得来日方长不在意，现在却不知哪里去问。
“她肯定不是自己走的，”简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她失踪的几天前，我好像见到有两个中年妇女经常跟随着我们。”
“人贩子？”我被简明的话吓着了。
“不，我觉得芊芊好像偷偷跟她们接触。”
“你觉得？”
“因为芊芊每次发现她们就会不高兴，我觉得她们应该是芊芊的家人，芊芊肯定是被她们带走的，我当初要是能够留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笨，真笨！”
我一听不关人贩子的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又不想管这事，我对他说：“能怎么办？你都知道是她家人带走的，算了吧。”
“不行，芊芊肯定不会幸福的，她一定希望我去找她。吴东，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这关我什么事？我心里想，却没说出来，改口问道：“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我找人定位到了她的手机最后出现的位置。”他把一串数字摆在我面前。
我无语了，刚才的问话我是想难住他，没想到他却做到了这一步，现在看来也只好跟他走一走了。
本来我以为就当是一场旅行，没想到更像是一个丛林冒险活动。我们循着GPS的坐标前进，竟然进入了一座西南的原始山林里。越往山里走越不见人迹，有些地方的落叶很厚，一脚踩下去，直接到了膝盖，更别那些提鬼叫狼嚎的莫名声音。
我很明智地劝简明回去，简明一副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我，“我要么找到芊芊，要么死在这里。”
我被他的话气懵了，“开什么玩笑，你死在这里我不管，可你想想我啊，我大老远跟着你来就是为了跟你陪葬？”
那小子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我的话一点也没听进去。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山里可能的危险，又说我要是想离开，他也不会怪我。
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只好陪着他继续往山里走去。就这么在山里走了两天，虽然没有遇到野兽，不过我还是越来越感受到了山林带来的危险。
这天下午我半开玩笑的对简明说：“阿明，我要是死在这山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简明拿着GPS说：“快了，快了。”他所谓的快了，就是让我们又走了四五天。好在进山前，我们在一个小店买了不少的食物和进山用品。
第七天的早晨，我从帐篷里钻出来撒尿，在晨曦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似人非人的影子在薄雾里穿梭，我赶紧问刚从帐篷里出来的简明：“你看到了吗？”简明低头看了一眼GPS，说：“到了，到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再看薄雾，那影子也不见了踪影，也就没再说什么。我心里有些担忧会出现什么吃人的动物，就催简明一起收拾了东西早点走。
这一次我们走了不久，上了一个山头，眼前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那里也有很多树，很多绿色的植物，但我们明显看到了山下树荫里有两三排的木房子，房子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圆形尖顶的大建筑，那房子旁边有一棵巨大的古树，那棵大树的枝叶把它四周的房屋都遮住了，从天上是看不到这些建筑的。
简明看到这些房子之后就哈哈大笑，“我没说错吧，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简明虽然是在笑，但我却觉得他好像同时也激动的在哭。我不禁有些感动了。
我正想说一起下山的时候，简明又喊了一声“芊芊，我来了……”就兴奋的往山下跑去。
我让他慢点，他完全听不到，我只好跟着往山下跑，只是我却一脚踩在了一个坑洞里，摔倒了，要不是我抓住一棵小树，我就要滚下去了。
但诡异的是，在摔倒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种比成人还大的巨型灰色虫子从山上的一个洞里钻出头来看着我。
我心一沉，一种莫名的恐惧升上了我的心头，只是我忙着稳住自己，移开了视线，等我站起来细看的时候，那生物又不见了，连同那个山洞也不见了。我有意想去检查一下，但是心里又害怕，觉得还是追简明比较安全，也就没有探究。只是心里一直有种说不清的疑惑。
等我跑下山的时候，简明已经先到了村口，在那里茫然的问：“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我因为摔了一跤，又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心里有气，所以走到简明身边就狠狠地拍了他两下，又假装不是故意的，然后才说：
“这是天堂啊，兄弟，你带我找到了天堂啊。” 我们的周围响起了一整悦耳的笑声。
不错啊，这是天堂，男人的天堂。我们的到来，惊动了小村子里的居民，陆陆续续的从那些房子里走出几十个人来，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二八妹子，竟然没有一个男人，甚至连老一点的都没有。
只是简明依然一脸茫然，他似乎想从人群中找到他的芊芊。我故意对简明说：“这么多美女面前，你还想要芊芊吗？”
简明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也懒得理他，走前了两步，本来想问她们谁认识芊芊的，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谁需要老公的？”
那些小女孩子哈哈大笑，有个还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一点也没在意我刚才的话。我刚想继续逗她们玩，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咳嗦了一下，接着是木棍敲击青石板的声音，然后我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都给我回去。”
那些少女看了一眼来人，立刻四散回屋里去了，就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和她身后的两个中年妇女站在我们面前。
老奶奶拄着拐杖，走前来问：“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我正想说明一下情况，简明确立刻回答：“我是来找芊芊的。”
我刚还以为简明没头没脑的就说找芊芊会被人笑话，但是那老奶奶的神色却变了一下，不禁让我怀疑芊芊真的在这里。那老奶奶很快又说：
“我们这里没有叫芊芊的。”
简明一下子跪下来，“奶奶，你成全我们吧。我知道是你身后的两个人把她带走的，我们本来很相爱，她又怀孕了，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
看到简明下跪，我实在觉得很滑稽，就用力把他扯起来，“跪什么跪，又不是演古装戏，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又对老奶奶说：“奶奶，你也看到了，这个痴情种拉着我冒死穿过山林来到这个……世外桃源，刚才在万千花丛中，他也只想要他的那一个，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何必骗我们？”
老奶奶对我的话，却也没生气，她沉思了一会，笑道：“我的女儿都在这里，不如你们找找，问问，找到了你们带走，我也不拦你们，找不到你们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怎么样？”
我正想着要求她多留我们几天，简明却答应的很干脆。他立刻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连床底都不放过，找不到就问，问不到就找下一个房间，一连找了三十多栋房子，确确实实没有一点芊芊的踪迹。
简明问我：“你看到她了吗？”
我耸耸肩，说：“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都没看到，我怎么会看到。”
简明一脸的沮丧，我又小声问他：“这里有79个漂亮妹子，你一个也没看上？……我数了。”
简明像是没听到我说的，他大声说：“还有一个地方。” 就朝村中最大的圆形屋子走去。
却没想到快到的时候，那两个跟在老奶奶身后的中年妇女突然赶来拦住我们，“停下，你们不能去那里。”
简明愤怒的说道：“你们不是让我随便找吗？”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也愤怒的说道：“那是我们的神殿，外人一律不能进去。”
我看了一眼老奶奶，老奶奶走过来对简明说：“除非你是我们的人，不然我不能让你们进入我们的神殿，但是既然让你四处找，要是不让你看看也说不过去。”
那老奶奶说完之后就让人打开了神殿的大门。神殿最里面确实有一个雕像，但是整个空间里面有一排一排的箱子，跟我想象的神殿完全不一样。
简明站在外面看了一会，没看到芊芊，又想要往里面走。不过被那两个妇女推开。我就拉着简明说：“我们要尊重人家，人家都让我们找了，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简明说：“要是她们把芊芊藏在那里怎么办？”我说道：“我们来她们又没有提前知道，怎么会把她藏那里？你要是觉得她在里面，你就喊两声吧，她要是想见你必然会回应你的。”
简明听从了我的建议，喊了两声。但没人应他，那两个妇女也再次把门关了上去。
简明一脸失落，我则拉着简明说：“既然没找到，我们就回去吧，趁天色还早，我们能走一段路。”
其实，我渐渐怀疑这里是一个可怕的邪教，所以我拉着简明走，免得惹恼了她们被灭了。但是她们也没有立刻让我们走，把我们安排在了一个空房子里住。
说是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她们派人带我们出山，但他们却禁止我们从屋里出来。
中午饭的时候她们还邀请我们一起进餐，食物都是一些山里的东西，在吃饭的时候我们才互相通了姓名。
那位老奶奶是这个村的村长，叫付红云，两个中年妇女像是护法之类的，是以后村长的接班人。
她们问了我们很多事情，我们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我们问她们的问题，她们却一概不谈。
到了晚饭的时候，她们没有再邀请我们，只是让一个叫付惠的女孩子给我们送来吃的。我对那女孩说：“你这名字不好。”
“怎么不好？”我说，“付惠付惠，别人叫你的时候，你是给钱还是不给钱？”
付惠愣了一会，好像不太懂。我就给她解释，她才笑呵呵的说：“那我叫付小惠好不好？”
我乐了，趁机问道：“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
付惠莞尔一笑，神秘的道：“你可别想在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我走了。”我觉得她笑的时候特别迷人，本想留住她，她已经像抓不住的烟一样远去了。
简明不想吃东西，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我安慰了他几句，见他没反应，也就懒得再说。
我吃完饭也跟着他躺在床上，但我们都没有睡意，我心里也觉得芊芊就是这里的人，但是芊芊一直不出来肯定是不想见简明的了。我想跟简明说一下我的想法，但是简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也就懒得说了。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山林里的虫鸣鸟叫则越来响亮，我对这地方不放心，虽然很累，却一直睡不着。
到了下半夜，山林里的虫鸣都少了的时候我猜想村里人都已经熟睡了，就坐了起来，没想到我一坐起来，简明也坐了起来，我对简明说：“我们现在想的都一样？”
看到简明点了点头，我总算觉得他还没傻透，就叫他跟我一起收拾了东西。
然后我打开了门，见外面没人，就朝简明招招手，“你跟着我，我们一起走”。
我走出门就往村子外面跑，跑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竟然看到简明往村里的神殿走去。我着急地追上去，小声问：“你干什么往那边走？”
简明说：“找芊芊。”
我生气了，说：“你傻啊，你没看出来这里是邪教，被抓到我们就完了，逃命呐，现在。”
可是简明完全不顾我的忠告，竟然还说：“就算死，我也要找到芊芊。”
我真的被他气得直跺脚，可我也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神殿是此刻唯一有灯火的地方，它的门也没有锁，我们一推门就开了，也许是这里以前都没有外人吧。
神殿里面还是那一排一排的高脚箱子，四周亮着几盏白炽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电。但是这时候看着这个地方，更加不觉得像是什么神殿了。而且这个屋子里还有个二层，四周有一道木制走廊，走廊里边有很多房门，房门都是关着的。白天的时候因为光线反差，我竟然没看到。
我心里始终还是有些畏惧，不想要进去，但看着简明直接冲了进去，我也只好跟了上去。进了屋子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最近的一个箱子，但我却被恶心得退了一步，原来里面竟然有一条很大的可怕的银灰色虫子。
简明还没有注意到箱子里面的情况，他进来之后就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没有找到芊芊，他却看到了一扇门，这好像是上圆屋二层的楼梯门，他想要进去，不过没把门打开。
我赶紧走过去跟他说：“我们快走吧，这里情况不对。”我拉着简明让他往箱子里看了一眼，他也被吓懵，一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我又说：“快走，这里是她们养奇怪东西的地方。”
简明又在发痴，依然问：“芊芊呢？”
“芊……”，我刚想骂人，突然圆屋二层的房间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只又一只比成人还要大的灰色虫子，跟我下山摔倒时偶然看到的那只虫子一样，我们就像是进入了某种动物的巢穴。
我发现我的脚都要软了，我对简明说：
“芊芊被吃了吧，我们快逃……”
我话刚说完，神殿的门又被人打开了，一大波的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领头的竟然是芊芊。
“芊芊？”
简明一种喜出望外的样子。芊芊却是一脸冷漠，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显然简明没想到芊芊会这么冷淡，他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像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也慌了。那个站在芊芊旁边的老奶奶村长见我们都不说话，就咳了一声，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指着简明说：“他定位了芊芊的手机位置。”
芊芊愕然的说了句：“都怪我。”
“芊芊，我们不是有……孩子了吗？”
简明的下半句弱得几乎没了声音，因为他注意到了芊芊的肚子是平的。
芊芊听见简明的话之后，也是愣了一会然后就朝一个高脚箱走去，接着抱起一只虫子走来对简明说：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要吗？抱抱它？”
简明被吓得惊叫起来，不停的往后退，“不，不可能。”
芊芊脸上更加的冷漠，追着说：“我们就是虫子变的，当然生出虫子，……你爱我们吗？”
芊芊的最后一句，明显从嘲讽的语气变成了征询。简明哈哈大笑，只是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担心事情变得对我们不利，希望简明能牺牲一下色相，就赶紧说：“许仙还爱白蛇，你爱条虫子怎么啦？”
没想到简明却对我大吼，“你开什么玩笑，恶心死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紧张尴尬，但是芊芊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漠。
“把他们抓起来。”那个拿着棍杖的中年妇女大声的喝了一句。
她们正想要过来，我立刻抱起旁边的一条虫子，举得高高的，对她们说：“放我们走，不然我摔死它。”
我心里并不确定她们会不会为了一条虫子放了我们，而且抱着虫子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但是她们确实被吓到了。
那老奶奶一直对我说：“别伤害孩子，别伤害孩子……”
听她们把一只大虫子当作孩子，我始终感觉很怪异，但是她们既然会担心，说明威胁也有用，我就说：“我不想伤害你们的孩子，但你们要让我们离开，只要你让我们离开，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
她们终于让开了一条路。我抱着虫子带着简明走到了村口，她们也一直跟在后面。
我此时地形有利于我们这才把虫子放在地上，然后跟简明没命的往山上跑去，她们也没追上来。
我们跑了一阵，见后面没人追来，本以为逃脱了，正想要庆祝一下，突然从黑暗中扑出两个黑影把我们按在地上。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利爪和腥风，很快我就看出来了，原来是狼。我以为要完了，但是狼却没有咬我，也没有咬简明。
它们只是把我们按住，接着那些女人追上来了。还是那个和蔼的老奶奶，她让我们站起来，那两匹狼就把我们放了。
我惊讶地看着那两匹大狼，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把狼驯服得这么听话的。
那老奶奶走过来问我们有没有受伤。我说没有，然后看着简明。简明在看着跟着上来的芊芊，也没有说话。
芊芊还是一脸的冷漠，但也一直在看着简明，又似乎是在生气。老奶奶就问简明：
“你走了那么远来找芊芊，就不能接受真相吗？”
简明看看我，看看芊芊，又看看四周，突然哭丧着说：“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杀我。”
我朝简明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这小子好歹没犯愣。”
却没想到，那老奶奶对简明摇了摇头，她身后的那两个中年妇女走上去，一人一边抓住简明，把他的头按下去，老奶奶张开大口咬住了简明的后颈，好一会，简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
我看见老奶奶要咬简明的时候，我还喊了一声“别吃他……”，但是看到那两匹狼盯着我，我却不敢动，这时简明已经晕过去了，那些女人又看向了我。
我头晕晕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现在怎么办？”
她们并没有立刻杀我，而是把我请到了村长的屋子里，我跟她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围着一个火炉坐下，她们还给我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花茶。
村长看我喝了一口，就说：“好多了不？”
我点了点头，她又说：“你有很多事情想问吧。”
我又点点头，说：“想死个明白。”
老奶奶笑道：“不少古书上都记载了女儿国，我们这里就是女儿国。”
我吃了一惊，说：“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只生女孩的国家，原来是真的。”
老奶奶笑笑又说：“也不是书上记载的那般，我们只是一种特别的生物，能够与不同的物种结合，生出不同的物种。”
她见我不太懂的样子，又解释说：“就像跟狼结合，生出狼，跟豹子结合生出豹子，跟人结合生出人。”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看看门外，门口那两匹狼还在那里。
老奶奶接着说：“我们都是跟你们人结合后的后代，不过我们出生的最初形态还是我们的本体，只有经过十三年的连续蜕变之后才会变成人类的模样，之后还要到十八岁最后一次蜕壳才会成熟。”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你们不跟其他物种结合，就绝种了？”
其中一个女人斥责道：“说什么话？我们可以进行无性繁殖。”
“那你们为什么要生成人的样子？”
老奶奶说：“跟哪种物种结合，就得到哪种物种的特性，跟你们人类结合，就变得聪明一点，我们就像是附着在你们人类身边的生物。虽然得到人类的聪明对我们的生存很有帮助，可是也让我们陷入了你们人类的感情困扰中。”
她说的时候，不停的把玩着中指的一个戒指，我小心问道：“那是你的……情人送你的。”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终究是难过情关。”
这时，我看向一旁的芊芊，她朝我笑得很勉强，我说：“那你们现在要把我们怎么办？吃了吗？”
一直笑着看我的付惠立刻大声说：“谁要吃你啊？我们都是吃素的。”
接着那个看起来很凶的中年妇女说：“明天我们送你们上路。”
我立刻吓得趴在地上喊道：“饶命呐，姐姐。”付惠笑得更大声了。
好在上路不是要人命的那种上路。第二天，简明还是没有醒来，她们叫来两头大熊做我们的坐骑，那熊很听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族人。
我扶着简明坐在一头熊背后，老奶奶和付芊芊坐在一起。我们上了两座山，钻过一条很长的地下溶洞，再走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一条国道上，比我们来时的路近多了。路上，我问村长简明怎么回事。她说只是把简明的记忆给消除了，这是她们村民特有的一种能力。
“本来我希望他记得我的。”在老奶奶说消除了简明的记忆的时候，芊芊悲伤的补充了一句。
我突然发现芊芊之前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她只是害怕被简明讨厌。
老奶奶说她们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车，不过好像来得太早了，那车还没来。
在等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为什么没把我的记忆拿走。老奶奶笑道：
“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你就算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而且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我一下子得意起来了，说出了我一直很想说的话：
“那要不要我做你们的种马？”
老奶奶哈哈大笑，“现在的小姑娘都有自己的想法，怕是看不上你。不过我们这些老身骨倒是想要男人的滋润，你觉得怎么样？”
好在这时简明也醒了，我赶紧去喊简明，避免了我的尴尬。
简明晕头转向的问：“吴东，我们在哪里？你说带我去参加派对，怎么跑到这里荒郊野岭来了？”
我突然想起半年前就是我拉着简明参加了一个派对让他遇到芊芊的，没想到他忘了那么多事情。我笑着对他说：
“我们掉到黑洞里去了，幸亏这里两位仙姑救了我们，你看，”我指着芊芊，“她漂亮吗？”
简明还是很头晕，没有完全恢复，没精力追问我的话，他只是看了一会芊芊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芊芊悄悄把头转了过去，像是在落泪。
车来了，是一辆半挂车，开车的是一个很彪悍的女司机。老奶奶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让我们上了车。
车走的时候，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芊芊抱着老奶奶在那里哭泣。
我突然发现，他们在一场故事之后，既没有过上期望的人生，也失去了原来的生活，这也是挺让人伤心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