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288：李杜列传（四）
李杜列传（四）
李燮
李燮（134年～186年)，字德公。当初，李固在被诏策罢免后，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幸免于祸，就称打发三个儿子返回家乡。李燮这年才十三岁，他的姐姐李文姬是司郡赵伯英的妻子，贤良而有智慧，看到两个哥哥返回，就猜测到了事情不妙，默然独自悲伤说道：“李氏要被灭了！自从太公以来，我们李氏积德累仁，为什么会遭遇此祸呢？”
李文姬秘密和两个哥哥谋划，预先藏匿起李燮，对外说其已经返回京师，人们都相信了这个消息。不久灾祸来到，郡中派人收捕李固的三个儿子，两个哥哥遇害。李文姬告诉李固的学生王成说：“先生一向秉持公道，有古人的志节，我现在把我父亲的六尺孤儿托付给先生，李氏的存灭，全在先生了。”
王成感念其大义，就带着李燮顺着江东而下，进入徐州界中，让李燮更改名姓后当了一家酒保，他自己在集市中靠占卜算卦为生。他们对外装成不认为的样子，暗中保持往来。
李燮从小经过学习，酒家感觉非常惊异，知道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燮。李燮引专门研窟经学。十多年间，梁冀被诛杀，国家中灾异多次出现。第二年，史官上书汉桓帝，建议发布国家大赦令，还应当存恤冤死大臣的子孙。汉桓帝宣布大赦天下，派人寻找李固的后人。
李燮就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酒家，酒家准备车辆厚礼护送他返回京师，李燮全不接受。他返回家乡后，替父亲补办丧礼。姐弟相见后抱头痛哭，其悲情感动了身旁的所有人。她姐姐告诫李燮说：“各位的先父一生正直，是汉朝忠臣，却遭遇朝廷倾乱，梁冀肆虐朝堂，让我们祖宗祭祀血食差点灭绝。弟弟你现在万幸活了下来，难道不是天意吗！应当谢绝众人，不要轻易和这些人来往，小心谨慎，不要说出对梁氏的一句坏话。因为一旦涉及梁氏的事情，就会牵连到主上，祸事又会重新到来。咱们只是引咎自责就行了。”
李燮听从姐姐的教诲，行事小心谨慎。后来王成去世，李燮以礼安葬，感伤王成对自己的旧恩，每年四时节气都把王成的灵位摆设到上宾进行祭祀。
州郡中以礼任命他职务，四府中同时征辟，他都没有回应，后来被朝廷征召封为议郎。他在位后，廉洁自守，结交人员都你舍弃其短，只看别人长处，喜欢成人之美。这时，颍川人荀爽、贾彪都当时的知名人士，但相互看不起，李燮同时结交两人，彼此之间情投意合，没有什么芥蒂，世上人都称赞他处事公正。
汉灵帝时期，李燮被封为安平国国相。先前，安平王刘续受到张角攻打掠走，国家花钱赎回刘续，朝廷商议恢复其封其国。李燮上奏说：“刘续在国时没有政绩，现在被妖贼掳掠走，他属于守卫藩国不称职，有辱于圣朝，不应当让其复国。”
其他的议论者不同意这种意见，刘续最后返回藩国。李燮被定为谤毁宗室，被罚作前往左校服劳役。时间不满一年，刘续果然因为行事无道被诛杀，朝廷又封李燮为议郎。京师中传言说：“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
李燮被提拔担任河南尹。这时通行交纳财货为官，汉灵帝下诏书再次拨付三亿钱，用于充实修缮西园。李燮上书力陈利弊，言意恳切，汉灵帝最后停止了工程。此前，颍川郡人甄邵诬陷忠臣，阿附梁冀，并担任了邺县县令。甄邵的同岁同学得罪梁冀，逃往邺县投奔甄邵，甄邵假意收留，随后将其出卖，梁冀把这人逮捕杀害。此后，甄邵升任郡太守，恰逢母亲去世，甄邵先把母亲埋在马厩中，接受任命后再接着发丧。
甄邵途经洛阳，李燮在路上碰到甄邵，让士卒把甄邵的车子推进沟壑，命令士卒棍棒齐下，在绢帛上书写大字“谄贵卖友，贪官埋母”，挂在甄邵的背上。李燮又上表奏报弹劾甄邵，甄邵被免去官职，终身遭到禁锢。李燮在职两年后去世，当时人感念李燮家族世代忠贞，对李燮的早年去世深感惋惜。
李燮
黄其军
作于2023年4月1日（古历癸卯年闰二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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