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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鱼

2023-07-24  本文已影响0人  饲养员就是我

幽幽山中,池塘里游着七彩色争先恐后等待喂养的鱼,他们努力向上探出脑袋,因为此时就在他们的上方的石板桥上,游荡着三三两两的游人,鱼儿力求桥上的游人抛洒鱼食喂养…

他们在出生之时就有神秘的声音告知他们“这池塘便是你们的世界,这世界唯一能让你们修成正果的东西~便是岸边板桥上洒下的鱼食~为你们鱼食之人都是上上之仙~待修炼百年再遭天雷渡劫不死…便可上岸幻化为人!”

于是,池中鱼自打“出生”以来就本能的会去争取岸上投来的鱼食,哪怕这鱼食让他们互相残杀,哪怕这鱼食会让他们忘记自己仅仅是条鱼…

岸上,在池边百步之内有间茅草屋,屋檐下总是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留着山羊胡摆着小摊,躺坐在一个竹木编制的破旧凳子上,眼前摆着一张分不清形状的桌子,贩卖着自己独门制作的鱼食,远远看去很像粗粮,又似朱砂,随意的洒在桌子上,有游人前来,都会自觉扔下七文铜钱,随之抓上一把回到岸边桥上喂食鱼儿,老者层说池中之鱼只食此物,换做其它,鱼不食….

游人边撒饲料,边观赏着池中之鱼为争抢粮食而在水中波起的涟漪,好不美观,脸上的表情会由惊奇变为兴奋,再由兴奋变成扭曲…奈何鱼食只有一把,即便过程身心得到满足,但每每意犹未尽,好似继续享受便可跟鱼儿一样,更上一层,修炼成仙!

但鱼食的有限,虽不损多少铜钱,但只有岸边老者独有…有些游人也曾心生歹意,想要趁其不备,占为己有,可只要一走到老者摊前,就会不受控制,心中只想扔钱拿食,且不敢多取,哪怕囊中羞涩,也要勒紧腰带前去购买,就像池中鱼儿一般,好像有个声音在怂恿自己“去喂鱼,喂鱼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喂鱼让我无所不能,喂鱼可以让我得道成仙!…”而喂鱼忘我,未喂己…又谈何修仙?

规则至此,循环往复……

转眼百年,那晚,天空乌云密布,所有鱼儿都直挺挺的立在池中,纷纷不再理会岸边游人,哪怕桥上游人不停叫喊,鱼儿始终不为所动,游人也随他们的目光往下天空,举目不见月,忽闻得雷声阵阵,仿佛劫数马上就要到来!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池中之水也变得躁动不安…就连岸上的游人也呆在原地,像是被点了死穴,像是本就站在那里的草人,祖祖辈辈为鱼下来,已经家徒四壁,个个食不果腹,曝瘦如柴,在幽暗的月光下,更像是一个个僵尸定在原地,死盯夜空,无人理会周遭风起云涌,落叶纷飞,唯有老者静坐一旁不懂声色,闭目养神……

只见天空一道闪电劈下!“轰隆!”一声打向池面,顿时池中之鱼个个上蹿下跳,水中每个角落无不电光石火般耀眼夺目!而也仅在一瞬间的,鱼儿们便不在翻腾,同时本该碧绿的池水,也变得斑驳陆离..定睛观瞧,原来那些五颜六色的鱼儿现如今已几乎只变成一种颜色…鱼肚白!

游人麻木的望着这一幕,脸上看不清一丝表情,就连轰隆作响的雷声,也没有让他们受惊,躲闪

仿佛再大的惊涛拍岸,也不再惊起他们内心的波动,看着池中被雷劈过的鱼尸,在这些人眼里已经不在是陶冶身心的鱼,而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上天的恩赐!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饥饿,瞪大双眼纷纷跳进池中抢鱼吃!多年寒酸的胃袋被鱼尸填满,已忘却自己的钱袋早已被老者掏空…

池水中,游人们你争我抢,你死我活……池水溅溅浑浊,鱼腥味和熟透的鱼鲜味交杂在一起,但同时空气还蔓延出一丝丝血腥味,因为有人们从开始的抢夺,见鱼尸慢慢变少,便开始动武,鱼肉给了他们力气,欲望唤醒了他们的野蛮,这些人仿佛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只从泥潭中挣扎出来的饿鬼,个个面目可憎…

就算如此,岸上的老者依然纹丝不动,静静的瘫坐在角落,仿佛一切皆为幻想,一切从未发生,但漫天的雷声,那些鬼哭狼嚎的叫喊,无不证明着此刻的真实…

老者貌似闲的无聊便从怀中掏出烟袋,点上一口,吞云吐雾,自始至终好像从未睁眼,对于池塘(此时已经黑红色的泥潭)仍是不理…

饿鬼们在水中,厮打着,叫嚷着,与还未散去的雷声混在一起,就好似地狱重返人间!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还在哀嚎,不知是为了身上的疼痛,还是为了没有争到更多的鱼而不甘…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池中的声音慢慢变弱,老者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瞥向这边…慢慢起身,蹒跚的走到池塘岸边,冷冷的看着,水池中幸存下来的游人还在麻木的啃食着鱼尸…

或许他们自己也分辨不清到底自己手里的还是不是鱼,只是忘我的往嘴里塞,哪怕吃进去的是砂石和杂草也无所谓,也只有老者心中有数“看来此番淘汰下来的,已经全都遁入轮回了…”

说罢老者只是举过烟袋,向水池里弹了弹烟灰,就在烟灰落尽水中的一刹那,游人纷纷倒下!如同被雷击中的鱼儿一样浮在水面,就连死之前,嘴里还有未咀嚼完的“鱼肉”…即便有些人的嘴里除了深不可见的黑洞,没有任何东西…

老者捋了捋胡须,再次举起烟袋,向池中心的方向比划着什么,一道金光闪过,池中尸体逐渐下沉,分解…半晌过后,再次漏出池面的,是一条条小鱼苗组成的人行,飘上来后立马四散,再黑红的池中的游来游去…

老者微微睁开双眼,用好似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般,只道一字“散~”,顿时雷声渐渐散去,漏出狼牙泛黄的满月,月光撒向池面,本该是血红的池水,如同幻影般,由红变绿,又慢慢变回清澈无比!

借着光亮,老者本来破旧的衣衫仿佛一瞬间金光万丈!

老者俯下身,好似观察好似寻找着什么,把烟袋收入怀中,又捋了捋胡须,直到目光停留在一处,那位置正好在斜对岸的鹅卵石下,而在石缝中的暗处,仿佛有几双幽幽的眼睛也在看向老者这边…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出来吧~你们已经修炼成人~还不快点过来~”

那边闻声,躲在暗处的“东西”,颤巍巍的“走”出来,称是在走,不如说连滚带爬,数下来,一共六“人”,长相一般,浑身漆黑,分不清男女,双腿努力站立,却又步履蹒跚,唯一一样的就是所有人,都长着一张死鱼眼…

五“人”走进老者跟前,老者目光扫过几“人”,慢慢抬起手,摸像几个“人”的脑袋,在手与头触碰的瞬间,身体立马笔直起来,看样子精神百倍,甚至略带笑容和感激的看着老者…

待动作完毕,老者转身,背对着几人“都随我来~我传受你们灌养鱼食之法~”

几人闻声,先是面面相视,疑惑不解,随后表情严肃紧随老者,走向深处…

乌云慢慢散去,圆月挂在夜空,池水恢复平静,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而此时,东方一抹初黄正在上升,上升…刺眼的阳光下,让人怀疑那颜色到底是“七彩”还是“昏黄”亦或是…“鱼肚白”……

没错,这是我编的故事,这故事脱离现实,太过玄幻,又或是不知所云…但其实,每个人心中应该都有一个解读,并且个人觉得每个人的解读都是正确的。

在我看来,你处在什么位置,或是层面上能够决定,你对故事的理解,甚至凌驾于这些之上,对现实对本人高攀立下,但其实我们可以是这故事里的任何角色,哪怕是那个烟袋…

或许有些人觉得故弄玄虚,那也没关系,没问题,我写出来就是想有人读,有人看,幸运的话,没准儿还能遇到知己。我们进入“池中”去解读它,来了解彼此。

又或许有些人觉得讽刺,嗯,我习惯讽刺,但我只讽刺事儿,不讽刺人,故事就是故事,按我自己的想法,我确实夹着讽刺,和对有些规则和有些人的看法

我甚至不觉得这故事里的老者,算正面人物,算神仙,他也是代表一些现实里的人,我甚至都没有说他是神仙,如果是神仙,他为何如此?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写?这才是重点!

说实话我在现实中也确实遇到了如同故事里的情节和规律,才会胡思乱想,才会做起噩梦…

是的这篇文章,本就是我的一个梦,所以我描述的并不仔细,但梦里的画面,我自问“已经是完全展现了”,为什么要记录他可能就是因为,醒来之后,我问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平日不看玄幻小说和影视剧)

结合现实中的私事儿,我想通了…于是决定记录,描述,仅对我自己而言: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这个故事里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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