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2）

文/端木家达

端自力家住村北面那座“十间四六”徽派建筑群房内，建筑屋的正南面是二五砖砌的一面墙，这墙高约有五米，宽三十米。墙的正中间，是两扇厚实的木质大门，门上各有一只生锈铁环。阶梯状门槛是青色长方形条石制成，正大门的两侧墙上嵌着两个石制的栓马槽。

迈进正大门之后，左右两边依墙而建的是2米宽的廊檐，一排红色木柱撑住铺着瓦的檐口，下面一般摆放着钉耙、锄头、铁锹、抛蓝等农具家伙。

廊檐的北面有二个大的天井连在一起，天井的墙面、地面全是青砖和米黄色条石砌成，四周有排水沟，天井的东西两边是厢房。

穿过天井，就是这座群房的第一进砖瓦结构房子，一排共有五间。樑和柱子都是用的粗大木头，接头处用木榫固定，房顶为人字形，上面铺的是一色小本瓦，南面屋檐下有一米多宽的廊道，也是用长条石砌成。

过了第一进正中间的大厅，从大厅后门就进入北面的天井。后面的房屋结构与第一进房子完全相似，两个天井，东西是厢房，一排五间房屋。

端自力家在土改时，分到一间瓦房，这间房位于第二进的正中间。因为，家里有四个人，住在一间房里有些挤，自力的爸爸就把他家东面一个包厢借来用，这间包厢是归自力三叔所有。三叔一个人生活，因为家里穷，没饭吃，独自一人逃荒到外面，一直没回来，房空着没人住。端泉中就把这间房暂时作为自己家的厨房，在里面打了一堂土灶，烧锅煮饭，还放了一只鸡笼，养些鸡、鸭、鹅，为方便出行，在包厢的东面开了个偏门。

自力家分得的这间瓦房，约三十平方左右，房子的东北面，放着一张紫色的木质花板床，小时候自力就与爸妈睡在这张大床上。床头紧贴东面的一垛墙，沿墙排着一张小书桌，在书桌上面放有一盏煤油灯；书桌的南面，一张半人高的衣服柜子，柜子上面码着二个大木箱，全家人衣服就放在里面；衣柜的南面是一张木制八仙桌，呈正方形，八仙桌四边是四个长木板凳，自力一家人在此吃饭；快到门边处立着一张一人高的碗橱子，整个东面这垛墙放着全是家具和生活日用品。

在房子的西北角是一个用泥巴砌的稻仓，与床隔着六十公分，仓里平时堆的山芋，小麦等。稻仓南面沿墙开着一张小竹子床，这张小床是专门给自力的姐姐学元睡的，房子的西南角空空如也。房子地面上全是60厘米x60厘米青色地板砖。房顶上装有两个玻璃窗，用于采光。南面墙的东南角是一扇门，出门左转六米，穿过走廊，就到了三叔家的厢房内，在里面烧好后，再把饭菜端到中间正房来吃。

自力在这两间房子里慢慢长大。他三岁那年，应是一九六七年，当年的清明节前后，他的妹妹降生了，父亲端泉中给他的小女儿起名叫“端爱清”。

一家五口人生活，爸爸是家中的劳动力，一天挣十分工，母亲一天仅能挣六、七分工，姐姐尚小，在小学里读书。家中人口多、工分少、工价又低，自力家年终分红，总是生产队超支户。

每到年后开春，家里就没有粮食吃，母亲就到全村去借米，常常是吃了上顿无下顿，日子过的相当苦。

自力的爸爸端泉中头脑特别聪明，它的珠算盘打的非常好，即使生产队会计李德也没有他算帐快。因为成分高，生产队里轻松的农活怎么也轮不到他，当队长、当会计、当兵、推荐当工人等等边都沾不上，空有一生本事，可谓英雄无用武之地。

穷则思变。既然生产队什么好事也没有，为了养活一家人，他就想起做点小生意。每天天不亮起床，跑到几十里外石臼湖边，从那里有个叫长流嘴的地方，把鱼贩回来卖。

早上生产队哨子一响，自力的爸爸已到家，他再随大家下田干活，一举两得，就是人太累了。附近几个村里的社员，如家里想改善伙食，或请客，就到他家来买鱼。那些受了伤的鱼，半死不活卖不掉的鱼，自己家留着烧了吃，端自力爸爸通过小生意，赚点钱补贴家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