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和你
司徒试图去忘记凌曦的影像，她在脑中挥之不去。最近经常发呆，莫名被表白，只能如此形容。一想起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归之于他，方小枫。
风呼呼地刮起，吹走行人的思绪，吹走行人的踪迹。10月的云城，满目萧瑟，已悄悄步入秋天。零落的秋叶飘散在街道，行道树独自寂寞。司徒走在归家途中。
“澈儿，距离你爸爸去世也有三个月了。有空就去扫个墓吧，这种季节，我怕他一个人冷清。”姨妈耐心地说着，说完正准备出门去纺织厂工作。自从出院后的一番精心调养，人也精神了不少，不过倒又要重新投入繁忙的日常生活。不过倾城却瘦了不少。之前全部的劳累都负载在她的身上。她在厨房切菜。司徒站在窗台前，回忆着这一切。“哦，知道了。”目送姨妈出门。
“哎呀，好痛！”是倾城的声音。司徒快步走到厨房，眼睛所看到的是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你等等。”走到柜子前，拉开第一个抽屉，翻找着纱布，一张纸遮挡了他寻找的目标。不过记忆应该没错，就在这里。司徒拿着纱布来到沙发前，倾城正抿着手指，以防它继续流血。
“真是的！太不小心了！”责备中透露着心疼。倾城吐了一下舌头，“还不是为了给你做好吃的……”司徒略微笑了笑。迅速缠上纱布。“好了，没事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司徒疼惜般说道。
晚饭结束后，司徒和姐弟俩吃好饭，就各自回到房间。“注意伤口呀！小心感染！”司徒以命令式的口气说道。“知道啦！”倾城大声回答。
月光很柔和，就像被蒙上一层轻纱，朦胧的美四处奔走，尽情洒溢在人间。司徒躺在床上。司徒紧紧攥着刚才那张纸，父亲的病危通知单，最后一张。就像是死亡宣告，白纸黑字，那么地鲜明，死亡就是如此地鲜明。
司徒将它放在枕头下，想要永远铭记。过些天就去扫墓，陪陪父亲。看着月光，回想起小时的点点滴滴。
父母早已于10年前离异。之后他就跟着母亲。而父亲的消息，至此也消失了。直至后来才从凌曦那得知父亲的下落，又是凌曦！他想跳过对于她的记忆。之后便一直在打探父亲的消息，而母亲，从来不过问这个她眼中的无情男人。离异的原因是父亲外面有人。即使再深的恨意也会被融化。离异后母亲就去了北京工作。对于司徒的照顾，几个电话，几张红钞，便解决了。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条短信：我想与你见一面。明天中午12点，操场南仓库后。凌曦。的确，他与她之间是该说说清楚。司徒担心凌曦会有误解。凌曦喜欢自己？他从来没有想过，甚至也不敢想。她与方小枫的纠葛。方小枫是莫芯雅的表哥。而莫芯雅，又是自己的同桌。关系好乱呀！司徒按住发疼的脑门。
月光还是清冷，夜色依旧静谧。他回复了她：“明白了。到时见！”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将头埋进被子，仿佛想尽力忘却这一切。秋夜很浓，思前想后，睡不着。
男生，女生，各自隐匿着悲伤，在纷繁中彷徨。零落的心，飘碎的梦，美得如此支离破碎，美得如此令人动容。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不过有些细节可能不太清楚，方小枫就是禽兽，这是正确结论。”司徒澈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喝了一口咖啡。对面的雪洺听得像是入了迷。放学后，约定在图书市场外的咖啡店见面，此处没有教导处的老师出没。三三两两的情侣四处可见，温存着不被注视的美好时光。这个咖啡店显而易见成了理想的约会地点。 “不过，那个女生怎样呢？”雪洺带着一种同情之心，喃喃自语。可能同为女生的缘故吧，能够体会这种被摧残的伤害。“她没事了，当然啦，毕竟经历了这么不堪回首的一件事，给她点时间吧。”司徒望着窗外，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因为他已不敢正视女生的眼睛，总是让他想起凌曦。柔弱，无辜，无助，哀怨无比的形容词。 “好吧。她的确需要自己的空间。”她面前的咖啡没有喝过，听得太专注了吧。怜惜。怜悯。怜爱。 “雪洺，这件事你可要保密呀！关系到一个女生的清白，你知道吧？！”他猛地拉住她的手，着实吓住她了。“哦。哦，知道了……”她早已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其实，有时隐藏秘密也是一种友情的表达方式。至少他认为这种情感应该定义为友情。她与方小枫的那一次，已经被方小枫录制成了视频，成为一种罪恶的筹码。凌曦告诉司徒时，无奈羞耻。司徒此时却历历在目。这件事自然不能告诉雪洺。 当然，凌曦与上次相比，冷静了不少，可是没完全恢复。她向司徒，这个她暗恋的男生，全然坦白了她与方小枫的过去。因为此时只有司徒，会听她倾诉。 说出来的畅快淋漓，远比深藏内心的煎熬要明快得多。 店内的圆时钟指向5点，司徒起身结帐。雪洺跟在身后。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再次包围。从刚才进店起就存在的感觉，此时越发强烈了。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但却竭力掩饰，为了不让她担心。两人走出店内。 店外的人已经明显减少，因为情侣开始改换阵地，去更逍遥的天堂恩爱。司徒紧紧拉着雪洺，步伐加快，想要快些离开。 不安渐渐加强了…… 走过一条街巷时，突然，一个人闪现在他俩之前。司徒马上想向后离开，脑袋被重重的震了一下。意识开始模糊，只有扬起的灰尘，几双脚印，还有雪洺的声音，但是却不是那么清晰，像是被谁捂住了嘴，他的身体在被谁拖动……眼睛缓缓闭上。 一阵激灵，凉水扑在脸上的刺激与冰冷。司徒猛然惊醒，脑袋好疼，他的第一感觉。只见雪洺坐在一个角落里，用绳绑着，用布捂住了嘴巴。四周是人墙，四个社会男子团团将他包围。“他醒了！”其中一个人说道。黑色背心，一头黄发，还带着耳钉，手上都纹着龙。统一装扮。不过在他们的间隙之间，他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穿过人墙，站在他面前。 方小枫。他刚想说道，却感觉脑袋沉沉的，说不出话。他摸了摸头。这里是刚才的街巷，他刚刚意识到。 “先开心一下吧，司徒澈。”他笑着说道。之后便又走开。 司徒试图骂道，但是拳打脚踢已有如雨点般落下。
一种难受的感觉。司徒躺在角落里，与雪洺相对。他试图直立起来，可身体阵阵酸痛。不听使唤。周围的人摩拳擦掌。
方小枫又走了过来，瞬间已拽住他的衣领。“好久不见呀！”说话同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司徒的脸。司徒想反抗，却又被他重重地击打了一拳。这次是脸颊。火辣辣的疼痛。雪洺在一旁哭着，带着乞求和憎恨的目光。方小枫冷笑一声。
其中一个男子向雪洺走去，狠狠抓住她的头发，示意她别出声。司徒用力吼道：“你给我住手！”眼角也疼痛着。“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方小枫悠闲自然地说道。“你到底想怎样？”司徒忿忿地看着他。“我只是以牙还牙。看见我上次被你打的标记了吧！”司徒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一道2厘米左右的伤痕。“你活该！畜生！”又是一脚。疼痛再次被放大。“只是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凌曦找你了吗？那个贱货估计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关于那个视频……”方小枫突然打住了，若有所思。“对，没错，只有你才会干如此卑劣的事，识相的就把那东西给毁了。”司徒想揣他，可双腿却没有力气。反倒被其中一个男子回击一脚。司徒强忍着痛苦，咬紧牙关。他看见雪洺，默默地看着他，那绝望的眼神。“我会好好保留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欣赏。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男人！”“畜生！！”这两个字不足以发泄司徒内心的愤怒。方小枫蹲下身来，“当然，还有那个骚货如何发骚的精彩！”司徒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用力起身，刚要挥动拳头，就被两个男子拉住，但是他依旧做着反抗。无力的挣扎。“喔喔，想充好汉哪！来呀！”方小枫恶意的挑衅。双手不住地拍手。又猛地一脚。转而抓住司徒的头，“我就是想提醒你，别给我多管闲事。否则会死得很难看，还有，别给我走漏风声。不然……”他指了指雪洺。司徒吐了一口口水，可惜只落在方小枫面前。“你胆敢动她，我让你好看！”“孩子，别挣扎了，瞧瞧你这可怜样……”他摸着司徒的脸，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可随之，又是两个耳光。 血从嘴里流出，雪洺的泪水也瞬间而来。“我不会放过你的！”“真是愚蠢呀，瞧你现在。。”方小枫笑了起来，周围的男子们也笑了。那笑声如此刺耳。
司徒看着他们，握紧了拳头。此时天色已逐渐昏暗，笑声在此间也更响亮了。
“对了，留下点纪念吧！好好欣赏吧！”方小枫说话同时向雪洺走去。“差点忘了这个女生。”“你有种冲我来，别动她！方小枫！你个禽兽！”司徒拼尽全力吼道。仍被对方粗壮的手臂紧紧抓住，动弹不得。“既然你都叫我禽兽了，那就勉为其难让你见识一下吧。”司徒看着他那恶心的笑，却又无能为力。真是太没用了！内心谴责自己。
方小枫抓起雪洺的头发，“啪啪”两个耳光，雪洺用力挣扎。“只可惜了这可爱的脸蛋！”方小枫又摸了摸她。司徒无尽的吼声在其身后传来。他却变本加厉。
司徒想低下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但是被男子抵住下颚，逼迫他看方小枫。司徒哭了，随着雪洺的眼泪。
方小枫恣意笑着，看着司徒，洋洋得意。手缓缓摸到雪洺胸前。“不要！方小枫！畜生！”雪洺的头疯狂地摇着。哀求。
方小枫摸住了雪洺的胸部。使劲揉捏了几下。“司徒，还行，挺大的呢！”方小枫那淫贱的笑容，司徒永远不会忘记。
这时方小枫向司徒走来，司徒意气消沉，雪洺仍在哭泣。又是一脚。这次司徒澈倒在了地上。“咱们走！”方小枫他们消失在街巷。引擎发动的声音。
司徒呆呆坐在地上，木然了，却又夹杂着愤怒。哭声传来。司徒冲过去，给雪洺解绑，撕去布条，摸了摸她的脸，深深地抱紧她。而雪洺，大声而又悲哀地哭泣着，那么声嘶力竭。司徒将她拥在怀里，任凭泪水湿透他的衣服，他的心。
一个女生的尊严被践踏，一个女生的清白被糟贱，司徒望着远方，久久不做声。。
方小枫，他已将他刻在脑子里，无法忘记……恨意总是与悲伤和痛苦并存。
莫芯雅坐在丰田凯美瑞中，看着车窗外回家的学生。她从不有独自走着回家的经历，家庭富裕是重要原因。她想能有那么一次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同样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境。只有他。 不过始终也只是内心的一种期盼吧，她始终不敢说出隐藏的爱意。往后拢了拢头发，两手摸着脸颊，分明能感受到温热。 “小姐，怎么了？车内太热了吗？”司机老杨关切地问道。“哦哦，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好吧！有事请随时告诉我。”老杨会心地笑了笑。“小女生总有些秘密。估计是与恋爱有关吧。”莫芯雅打开了车窗，试图想吹风，让自己冷静。 “啊，等等。。”“怎么了？”“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老杨顺着她的方向望去，一个背着NIKE包的少年，还有一个女生，面目清秀。“小姐，要停车吗？”“不必了。”老杨倒也没在意。不过正好验证了他刚才的猜测。多半错不了。 丰田迅速驶过一个街口。 巧合总是突然而至，不过过客总会记住。“刚才那个女生是谁？是司徒澈的对象吗？可能不是吧，是妹妹？但是两人看上去如此亲密无间，还是对象的可能性比较大吧？那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盘旋。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为何会如此在意呢？一种失落感顿时就出现在心头。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这是刚才下意识所抓拍的。她内心已有了一个主意。女生的心思总是如此缜密，非要追根究底。 从第二天开始，她更加关注司徒了。无论他去哪里，总会问一下，紧紧地抓住他的行踪。她害怕失去一时间没有他的感觉。 午修期间，他又如往常离开教室。这次莫芯雅假装睡着，之后便跟着他。来到六楼，在楼梯处看见了昨日所见的女生。她刚才从6班走出。清秀的面庞，明亮的大眼，让人无法忘记。 司徒正在和她悄悄说着什么。莫芯雅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内心的疑问这么快得到解答，他们俩果然是恋人关系，毋庸置疑。忧的是自己有了一个竞争对手。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固定见面方式吧。自己竟从未注意到。莫芯雅内心不禁焦躁起来。莫芯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女生的面容已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决定去了解这个女生，情敌，这是她的定义。待到司徒回来后，她仍在装睡。 “赵雪洺，新来的插班生，为人挺封闭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莫芯雅将照片给六班的老同学张小北看，站在楼梯口，这是他给出的回答。“你怎么突然关注起她？有事吗？”“没事儿，随意问问。”莫芯雅想搪塞过去。之后又问了家庭住址等幸亏张小北没多问。 她和张小北是死党了，对方酷爱体育，当然久而久之令人产生这样的印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这是他的一大优点。 她随即就离开了，走下楼时，她看见一个女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对上后，那个女生就马上走开了，莫芯雅没留意。 这下莫芯雅更想一探究竟了。那个女生到底如何？有什么吸引司徒的呢？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她和司徒竟然都是插班生，莫非早在来这学校前就认识？还是巧合？莫芯雅停止了自己的猜测，实践检验猜测，她决定去会一会她。 爱的人就在身边。她的确喜欢他。他还回想起司徒澈第一次来到这个班时的自我介绍，害羞写在他的脸上，爱情的种子在那时，她的内心，萌芽了。 等待司机的到来，她站在校门口，痴痴地想着。天边的云更加飘逸了。
埋在心里的爱情种子，经过长久的滋润，慢慢地发芽，茁壮成长。莫芯雅的内心深处正静静地处于这一变化期。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无法给出完整的定义。不过，她对他的情感，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此时此刻，却变得更加坚定了，自从她初步了解到了赵雪洺，这个插班生。 来到赵雪洺家附近时，一种古怪的气氛笼罩在周围，但是无法说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莫芯雅想私下观察这个司徒所爱恋的女生，深入了解她的某些情况。毕竟学校是个善于隐藏真实自我的地方。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赵雪洺的家不算大，或许是下意识与自己家形成了对比吧。不起眼的建筑坐落在路边，充满着乡土气息，虽然这里是云城。家境算是普通，当然比不上自己。 星期六下午，她在暗中调查赵雪洺。 她正要离去，想问问附近的人关于这家人的情况。这时，室内传出了碗摔碎的声音，以及随之而来的打骂声：“要死啦！碗怎么还没洗？小贱人！”一个中年妇女的粗吼。又是一声碗碎的声音。以及，耳光的声音。莫芯雅听得吓住了。呆立在原地，这才发现前方也有一个中年妇女站着，叹息。望着赵雪洺的家。 “请问，这位阿姨，他们家……”莫芯雅上前询问。中年妇女领会到了她的话中含义。“这个女生很可怜呢！那个凶婆娘是她舅妈，天天让她干这干那，稍微不合她意就对她大打出手。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呀！”中年妇女一口气说完这些，闲话左右的人和事，她们最在行。“哦…那她就……”莫芯雅的疑问又被妇女接过话茬，似乎再次明白她的疑问：倒也不太清楚，算了，如果你来找这个女生，看来今天就算了吧！还是走吧，免得被牵连。”说完又摇了摇头，径自走开。莫芯雅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略带伤感的地方。 她竟然有种窃喜。“家境一般，还深处在如此的环境中。长相也就这样，有什么资格与我比？”她走在回家的途中，暗暗总结着今日调查成果，对自己满心希望。 回到家后，仍沉浸在优越感中。司徒会喜欢自己的！这是她对自己的肯定。 夜晚悄悄来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司徒送给自己的礼物，不禁沉湎在爱情的小小幻想天地里。镜子里的自己，秀美的脸庞，清澈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她擦了一些保湿润肤露，保持肌肤弹性，这是睡前的必要功课。越发觉得美丽了！她心中泛起一丝小小的臭美。起身来到床前，退去衣服，丰满的身材，光滑美丽的胴体，令她倍感自信。换上睡衣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星星，不知司徒是否也在看着它们呢？不知何时，她睡着了，带着美好的希冀与深藏的爱意。 窗外的星星，依旧在闪烁。 司徒看着它们，一想起雪洺，便有一种难过之情掠过心头，想着她的哭声，那么歇斯底里，那么令人心碎。泪水滴在窗台上，反射着星光。 迷茫的美丽，让人无限期待，因缘际会，只因我爱着你。为什么要让你受伤？司徒叩问自己，对着星光。
秋天的萧瑟根植在每个人的心里。一种死寂般的美丽。秋色的确如此。为了去享受秋天，学校便组织了一次三日秋游，放松学生的身心，为使未来更有活力。 司徒澈所在的班被排在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只有6个高二的班级，去迎接秋色。莫芯雅兴致高昂，什么都准备好了，不时还拍张自拍照，留下美丽的瞬间。“大小姐，太臭美了吧？！搞得像是去环游世界！”司徒调侃道。“哼！要你管！美女的心思你懂什么！”嘟起红润的小嘴，回击道。司徒无奈地笑道。“好！好！我不懂……”“那是自然，哈哈~~”莫芯雅坐在座位上继续自己的美丽自拍。其实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仅仅司徒对她的一点关注，就让她无比满足。 雪洺所在的班在昨天就已秋游，司徒不禁感觉些许失落，本想多陪陪她，毕竟她经历了如此不堪回首的事，都是自己的错。不知她现在怎样？司徒看着班级内的同学，黯然想道。 脑中忽然闪现初三时与雪洺在乡间田野的嬉闹情景。那时雪洺的兴致也是如此高昂吧！ “澈哥哥，你看你看，那大树的落叶真美丽！还有那里的果园，果树……”雪洺奔跑在田间，全然不顾周围，只顾向他指点各种风景。“傻丫头，跑慢点……”她拉着他的手，穿梭在小道上。他跟在她身后，只愿前方的她永远如此开心！戴着小红帽，手里拿着两片落叶，活泼着，美丽着。仿佛天色的晴朗与雪洺的快乐两相融合，格外灿烂。跑累了，便在田间地头上坐下休息，喝着水，看着一望无际的秋色。。 美好总是短暂的，司徒一想到这，不免有些伤感。时光荏苒，两年已过，不知那样的岁月可否回流？美好时光都去哪了？ “嘿，你觉得怎样？”莫芯雅的轻快声音将他从美好中拉回，她正戴着一顶小红帽。她不时做出各种俏皮动作，引得其他的男生都向她看。“嗯，不错呀！很好看！”他应声答道。雪洺戴着它，也许更漂亮吧？ 大家都排好了队，在班主任的一番谆谆教导后，大部队便向秋天出发了。目的地是云城广场公园。“高中生也要多呼吸校外气息，学会放松身心，以此才能更有精神，更有能力面对以后的高三生活！”教导主任之前信誓旦旦地说道。 大家倒确实放松身心了，偌大的广场霎时热闹非凡，充满青春的气息。为了保证安全，班主任规定每7人一组。司徒澈与莫芯雅分在一组。女生比男生活跃，面对大自然时候，这是规律吧。 “看！那里的小孩真友爱！花开得好美！那里的也是……”东奔西跑，周围的女生都是如此。“湖水真清澈”“是呀，能倒映出我的窈窕淑女模样呢！”“别臭美了你！”诸如此类的话语，奔洒在公园上空。青春的有力证明。 莫芯雅这一组想感受新鲜与刺激，来到一座假山前。刚才他们就注意到了。“这座假山是最近才刚搬到这的。”同组的一个女生说道。“那我来当先锋吧！身为班干部，就应该以身作则！”莫芯雅想要攀爬，尝试勇敢者的游戏。众人也都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小心点，注意脚下！”司徒澈轻声喊道。莫芯雅已率先踏上了第一个石阶，背对着司徒。听到他那轻轻的关心，心里一阵小小暖意。意外总是在快乐时刻到来。莫芯雅一个踩空，“唉呀！”便一屁股摔了下来。“没事吧？”一个女生问道。“没事，能站……”说话同时便感到隐隐的痛意。站不起来了。她这时才意识到。“不是让你小心点吧！？”司徒轻声指责。早已在她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右脚。“疼死了，你个笨蛋！”莫芯雅叫道，大小姐的撒娇样。 “看来是崴到右脚了……”司徒做出判断，大家也早已知道。莫芯雅试着再次站起，又失败了。“怎么办呀？莫芯雅现在这样，走不了了！”还是刚才那个女生说道。其他人也应声附和。“要不让司徒背吧，男生力气大，况且这里只有司徒澈一个男生。”众人的目光向司徒投来。莫芯雅像是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司徒轻轻说道。 莫芯雅真轻哪！这是司徒的第一感觉。莫芯雅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背，仿佛想要感受他的温度。其他学生向老师报告了这一情况，“也只能这样了，难为司徒了，毕竟是同桌嘛！”这是班主任的回答。 美好的时光依旧如此短暂，马上集合，准备回校，要暂时告别这壮美秋色了，同学们都有些许留恋，可能这样的时光太少了吧！大家都也只好作罢，只能回校。 一路上司徒背着莫芯雅，不时还开玩笑：“让你小心点，这下好了吧！爽了吧！”司徒笑道。“要你管，哼！”莫芯雅不甘示弱，拍打了一下他的背。不巧却晃动了右脚，“疼死了！”司徒再次笑道。莫芯雅表面故作生气样，之后也笑了。心里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被时光老人遗忘，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远让他背着，永远这么开心着。她的头更加贴紧司徒的背，闭上眼睛，享受这幸福时刻。司徒倒也感到些许差异，不过并没放在心上，毕竟背着一个惹不起的大小姐呢！ 学校到了。不过司徒并没有直接回教室。“我们去哪里呀？”莫芯雅问道，脸上带着困惑。“去医务室呀！想要你的脚废掉吗？”司徒轻声解释道。“哦……” 过了不久，便来到医务室外。司徒脸上都是汗，背着自己也累了吧！莫芯雅感觉不好意思。司徒轻轻敲门，“请进！” 女医生的回答。 爱情自有天意，种子会悄悄发芽吧！因为被那一路上的汗水所浸润。无限的美好与期待。莫芯雅看着窗外，静静想像着。
“只是脚崴了一下，其他没有大碍，最近注意一下就行。”女医生耐心地说着。司徒澈站立在医生旁边，表达谢意。医生只在她的脚踝处贴上了一张膏药，并配制了其余5片，告诫道注意定期更换就行。
“听见了吧？注意休息，这就是逞强的后果。”司徒有点幸灾乐祸，看着她的右脚。“唉…真是红颜多薄命呀！唉…再说，要你管！”大小姐的脾气又来了。“哼！要不是我，你现在没准在公园里独自哭泣呢！”司徒哈哈大笑，说道。莫芯雅看着他，也笑了。“那还要多多感谢你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爽朗的笑声将医务室的肃穆气氛化解。女医生在结帐，司徒过去拿账单付钱时，她问道：“你们是恋人吧！早恋会被抓哦！”她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怎么可能？我和她！”司徒竟有些脸红，害羞地回答掩饰。“还说不是，呵呵…那脸红干嘛……高中生的纯真哪，可惜已不属于我了~~”女医生陷入回忆中，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怕被对面的男生笑话吧。“我要去开会，再歇会就可以走了。”女医生边说边往外走。“知道了，谢谢您！”
天边已有暮色，校园里熙熙攘攘，归家的学生都在聊着关于秋游的话题，他猜测。“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司徒转向莫芯雅，发现她低着头，像是在深思什么，可能是由于崴到脚的缘故吧。“嗯。”莫芯雅淡淡地回答。司徒给她穿鞋，自然要轻手轻脚。穿右脚时，格外小心。他瞥了一眼莫芯雅，还是刚才那个表情。女生的心思难以捉摸。他想道。
正当他站起来时，莫芯雅突然紧紧地抱住他，好像撒娇的小女孩。“只是崴了脚，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安慰道。她像是在呜咽。隐藏的情感若不表达出来，迟早会被自己的心埋没。她大胆地拥住司徒，吻在他的右脸颊。轻轻的一个吻，代表一颗暗恋的心。司徒感觉脸颊有点冰凉，随后却又火热。莫芯雅的吻只持续了一秒，马上缩回了脸。
空气在此时此刻凝结了，但是却足以令人呼吸。司徒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莫芯雅，她只是低着头。心跳剧烈，至少他感觉如此，想必她也是吧。
司徒随即反应过来，“我们走吧。”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话。“司徒？”莫芯雅的声音轻得离谱，不过他还是听见了。“嗯？”他看着她，“我爱你！”她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大眼睛让人有些怜惜。总算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总算面对着他说出了这句最简单也最难的话。
脸依旧红，心依旧跳，看着怔怔呆立的司徒，等待着他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比较……”司徒支支吾吾，一改刚才的阳光面容。“我不要听这些，你不喜欢我吗？”莫芯雅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你可能误会了，我……”司徒想要离去。“你别走，是因为她吗？”“她？”司徒显然有些诧异。“那个叫赵雪洺的女生？”司徒低下了头，算是默认吧。“果然是因为她！我哪里比不上她？”“这不是比较的问题。。”司徒想要解释，却被莫芯雅打断，“那是什么？我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她看上去就像乡巴佬，再说我有哪样比不上她？论长相，论才艺，哪项我比她差了？”莫芯雅的泪水决堤了。而司徒，双手紧握，“没错，我爱的人是她，她的条件是不如你，但是我还是爱她，还有，你太令我失望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随便看不起人，践踏别人的尊严，就像你表哥……”他背对着她，绝望的落寞，不去纠结她是如何了解雪洺的。一个枕头打在他的背上。“你说我也就算了，算我一厢情愿了吧，但不要牵连到我表哥……他……”莫芯雅哭着。“别再替他这种禽兽说好话了！”，司徒澈完全不顾莫芯雅此时的反应，继续说“自己去看看他究竟干了什么事吧！”司徒说完，走向门口。“对不起！”伫立一会儿后，离开医务室，
头也不回地离开。
莫芯雅有点茫然，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
究竟是怎么了？表哥做错了什么？说到表哥时，为什么他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到底是怎么了？一厢情愿吧？或许……
无尽的伤感挥洒去刚才的欢笑。
脚好疼，心更疼。悲伤像是化浓了似的，四处泛滥在心间，不给快乐一处余地。
心像被挤压着，很累很累。莫芯雅的感受就是如此。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右脚踝，那天向司徒的表白又重回眼前。不禁猛地一颤，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她不敢也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表哥送她回家。
看着表哥心急的样子，莫芯雅怎么也无法理解司徒的勃然大怒，对这个悉心照顾妹妹的哥哥。“到家了。”表哥把她从凯美瑞里抱起，担起一个哥哥的责任。“那你好好休息吧。注意就行。”交代了这几句，就急匆匆回家了。
司徒澈眼中的表哥为何会是这样？她实在无法理解。表哥从小就失去母亲，一场交通事故夺去了母爱。虽说条件优越，但仍不免会感觉孤独。失缺的人生是悲剧。今天是周六，表哥来到自己家，也想找个伴吧。毕竟也想找点快乐吧。
莫芯雅缓缓挪动身子，不去想这些伤感的话题了。钻心的疼痛流遍全身。“上楼去找表哥聊聊天吧。”来到表哥房门前，实属不易呀。莫芯雅无奈地想到。房门半掩着，莫芯雅伸头看了看，他不在里面。不过地板上却铺满了纸张，像是某种文件。莫芯雅皱起眉头，对于男生房间的凌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进屋帮他收拾起来，无意间瞥到一眼文件：“汽车保修简要说明”“近五年的交通路面研究”“交通民事诉讼案的简介”等等字眼，尽是一些关于汽车和法律方面的文件。母亲的照片也散落在地上，真是的！莫芯雅忍着脚痛一张一张地捡起，不过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相貌娇好的女子在一座桥前，正看着镜头灿烂地露出笑容。
这是谁？莫芯雅毫无印象。不过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脚痛刺激了她的思考神经。她将散落的纸张和照片放在桌上，桌上也乱得不像样。她动作紧张起来，因为只想快些回房间休息。
手忙脚乱间，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随即亮了。原来刚才电脑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出现了一个视频画面。
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莫芯雅睁大了双眼，那个男的不是别人，是表哥！他压在那个女的身上，不停地扭动身体，而女的则发出低低的喘息声，看似很享受，不过好像在哪见过她。真令人作呕！！莫芯雅立刻关闭视频。那是表哥吗？他怎么做出这种事？莫芯雅瞬间感觉脊背发凉。她只想快些离开房间。她感觉这里很肮脏。
莫芯雅的身子开始移动，不过移动地如此缓慢。她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挡住她的去路。表哥站在门口！看见她脸色如此苍白，“你……不是在睡觉吗？”方小枫只吐出这几个字，下垂着头。“我都看见了。你让我恶心！非常恶心！”莫芯雅推开他，想要离开房间。方小枫为她让了道，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走过方小枫面前时，莫芯雅停下脚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随之快速离去。
方小枫看着她的背影，她一次也没有回头。回到房间后，将头埋进被子，她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被单。
那个女的是凌曦，这是她现在所突然记起的。
握紧的手，也会被握碎，尽管这是折磨，不过相比更直接的悲伤，却更想去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