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饿鬼行
第四章 饿鬼行
凌晨一点，做好下班前的检查后，小李关上店门，向不远处的公寓走去。已经很晚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店铺门前暗淡的灯光，和昏黄的路灯。这条夜路，小李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可还是有点提心吊胆。
走到半路，突然一阵低低地抽泣声传来，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有点瘆人。小李吓了一跳，脑海里各种鬼故事开始跳了出来，向前走的脚步也不禁慢了许多。难道是鬼吗？也许是听错了，小李强忍住慌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正确的来说，是跑。
转过一道弯，抽泣声愈来愈大，小李小心地向前望去，远远地看见路灯下一个小小的人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虽然害怕，但小李还是走了上去。接近一看，原来是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哭声正是从这里传来。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小李战战兢兢地上前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听了，慢慢抬起她的头。是个粉雕玉啄的小娃娃，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小李说：“我没有爸爸妈妈，哥哥不见了”。小李被这一眼看化了，神情不禁放柔了几分。大概是个迷路的小孩，真是可怜，这么晚了放一个小孩在大街上也不好：“小妹妹，我先带你回家好不好，在外面很危险，明天再带你找哥哥，好不好。”听了小李的话，小女孩停下了抽泣，点了头。
小女孩大概才四五岁的样子，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和粉嘟嘟的脸蛋，十分可爱。小李抱起了女孩，回了家。
回到公寓，小李把小女孩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蹲下来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名字？什么是名字？”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嗯，就是你哥哥平时叫你的时候叫的是什么？”“哦，哥哥叫我团子，因为我长得像糯米团子。”原来叫团子，看女孩圆圆的脸，确实有点像糯米团子。“团子，你饿不饿？哥哥给你煮点东西吃吧。”“饿？团子很饿，但是团子不能吃饭，哥哥说团子吃饭了就会痛痛。”不能吃饭？还有不能吃饭的人吗？小李有些疑惑。突然，小李想起了几天前在网上看到的文章，有一种病，得病的人是不能吃任何含淀粉的食物的，或许，团子就是得了这种病。
既然不吃饭，那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团子，你累不累，哥哥带你去睡觉吧。”“团子不累，团子只是想找哥哥。团子好想哥哥，呜呜。”说着，就要哭出来了。“团子乖，我们现在先休息，我明天就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不哭了啊。”小李赶忙安慰。好一会，团子才停止哭泣。
小李把团子抱到客房床上盖上被子：“不累也要休息，来，这是客房，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哥哥了。”团子点了点头。小李关了灯和房门，揉了揉眼睛，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九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小李关了闹钟，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昨晚的记忆回到脑海，小李连忙去客房看团子。
进到房间，团子正乖乖地躺在被窝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团子，醒了？”团子转了过头，看着小李，点了点头。“那就起床吧。”小李说着，便过去抱起了团子：“团子你饿不饿？要不你告诉我以前你哥哥给你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团子细细的胳膊搂着小李的脖子，摇了摇头说：“哥哥不让我吃东西。我想哥哥了，去找哥哥。”“好，等下就带你去找哥哥。”小李说着，心里却在纳闷，团子的哥哥不让她吃东西，莫非是在虐待团子，可是看团子这么依赖哥哥，也不像啊。或许是团子还小，不懂什么意思吧。
将团子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个动画片，让团子不要无聊，小李便去梳洗，准备等会出门带团子去派出所。还好今天休假，不然，全勤奖金就没有了。
准备好了一切，小李就抱着团子出了门。走在外面，小李能感觉到团子的害怕。因为一路上，团子都紧紧地抱着小李，把头埋进了小李的怀里。团子到底怎么了，这么害怕外面的世界？
到了派出所，小李说明来意。民警让小李填了一份表，便打算让另一位女民警照顾团子。但是，当民警要把团子带走时，团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挣脱了民警的手，抱着小李的腿大哭。小李和民警又是劝又是哄，半天团子还是不撒手，没办法，民警只能让小李暂时照顾团子，等找到团子哥哥时再来。
小李带着团子回了家，这一路上，团子抱小李更紧了，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委屈的样子让小李有点心疼。本来小李打算带团子去医院检查一下，为什么不能吃东西，但团子对外界十分排斥，没办法，只好抱回家看看情况。
“团子，你饿不饿，这样不吃饭会不会不太好啊。”小李有点担心地问。“团子不饿，你不要丢下团子好不好。”团子趴在小李肩上，声音闷闷地说。“好，我不会丢下团子的，如果团子饿了，要记得跟我说哦。”“嗯。”团子点了点头。
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团子在小李的怀里睡着了。小李把团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小心翼翼地关门走了出去。今天团子情绪不太稳定，还是等明天看看能不能叫个家庭医生过来吧。小李叹了口气，拿起包，出门去给团子买点生活用品。
小李拎着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折腾了一天，现在也到了傍晚。落日的余晖正渐渐被黑夜侵蚀，天色渐暗。小李心急地走着，怕团子突然醒了找不到他会哭。走着走着，耳边突然传来阵阵细细的呻吟：“饿啊，饿啊。”声音飘飘渺渺，辨别不出方向。小李突然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
转了个弯，小李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那人长着细细的胳膊和腿，却有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就像个四条腿的蜘蛛。那阵呻吟，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这到底是正常人吗？小李害怕地抓紧手中的袋子。
正当小李准备默默地从那人身边走过时，那人突然转了过来，惨白的脸上，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李。小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撒开腿就向前狂奔。小李感觉此生从未如此快速地跑过，原来人在面临生死危机时爆发的潜能是无限的。
好不容易跑到公寓楼下，小李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稍微平静了一点，便小心翼翼地看向后面，发现那人没有追过来，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李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在颤抖，一阵一阵的冷汗直流。靠着墙稍微平复了一会，小李才提着袋子哆哆嗦嗦地上了楼。
打开房门，小李就看见团子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正播放着那天的动画片。小李有些惊奇，没想到只开过一次，团子就记住了，难道团子是天才儿童吗？小李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想太多了。
团子听到开门声，扭过头发现小李回来了，跳下沙发，迈着小短腿向小李扑了过来。小李蹲下身子，将团子抱了个满怀。“团子，哥哥刚才去买东西了，你一个人醒来，有没有害怕？”团子摇摇头说：“团子不怕。”听了这话，小李笑着摸了摸团子的头，刚才遇到怪人的恐惧，也渐渐消逝了。
夜晚，小李要去上班，便告诉团子要乖乖地呆在家里看电视，如果困了，就关上电视上床睡觉。团子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总不能不上班，所以，小李看着团子坐在沙发上乖巧的样子，关上了房门。
整个夜班，小李都有点心不在焉，总是担心团子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发生危险，为此还被老板骂了一次。终于熬到了凌晨一点，小李迫不及待地下了班，向家走去。
在走到那个转角之时，小李还有些心有余悸。转过转角，看到没有人在那里，小李才舒了一口气。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是硬物在骨头上摩擦的声音，还伴随着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李差点吓得跪在地上。这是什么声音，不会是傍晚的那个……
鼓起勇气，小李向前面走去，见到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那个像蜘蛛一样的男人，正伏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具血淋淋尸体，他正啃食着尸体的脖颈，锋利的牙齿在骨头上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嘎吱嘎吱的声音和着那人痛苦的呻吟，向小李飘来。
小李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一滴滴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怎么办，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这一切会不会是幻觉？怎么可能，咀嚼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这怎么可能是幻觉。逃吧……
下定决心，小李悄悄转身，打算那人还未发现他的时候逃跑。在小李转身的一刹那，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转过了头。小李又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一阵冷意从后背升腾，小李再也忍不住了，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跑了一会儿，小李忍不住扭头向后看去，发现那人正四肢着地，向他追了过来，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李，嘴唇上还染着鲜血。小李真的慌了，也不管是通向那个地方的路，只管一个劲地跑。
不知为何，一路上的人家都紧闭门窗，看不见一个人影。正当小李要绝望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户开着大门的人家，小李一阵欣喜，连忙冲进房内，把门关了起来。
小李靠着门喘着粗气，等稍稍平复，才抬起头看着这间屋子。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姑娘正托着腮看着小李：“你怎么了？”
小李喘着气说：“外面有妖怪在追我，我没办法只能进来避一避。”“妖怪？哪里有妖怪？我要看一看。”说着，粉衣小姑娘就要上前来打开大门。“不行，不可以！”小李抵住门慌乱地说。“为什么？我偏要看。”女孩说着竟要上来推开小李。小李更慌了。
“从安，不可戏弄客人。”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从屏风后转了过来，坐在桌前说。“师傅，你怎么一点乐趣都不给我啊，没意思。”我讪讪地松开手，回到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沏了杯茶，推到空着的那个位子前面：“来，过来喝杯茶压压惊吧。”
小李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眼神中还带着点惊恐。真是可怜的孩子。“你们是谁？”小李声音略带颤抖地问。“我是一个算命的，她是我的徒弟。”师傅品着茶悠悠地说道。“算命的？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们。”小李说。
“谢我们倒是不必，因为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遇到那个妖怪？那个妖怪为什么要追着你不放。”
想啊，当然想啊！但是……“你不会是想要骗钱吧，我很穷的，没有钱给你。”小李有些担心地说。“噗嗤。”我笑出了声：“别怕，我们不会要你的钱，只会要你的命！”“啊！”小李吓了一跳，差点跪下了。
“从安，再这样吓唬别人，就扣你一个月零食。”师傅出声说。“好嘛，不玩了嘛，不要动不动就扣我的零食呀。”我扁扁嘴，掏出一把果脯，打算专心吃果脯，不再多嘴。
“这位客人，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好人。来，坐下来，我们好好聊。”师傅笑吟吟地说。你这样讲更像坏人了好吗，我翻了个白眼。
小李看着眼前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安心，看来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小李上前，坐在了椅子上。“大师，你快告诉我，刚才追我的妖怪是什么？”
“你听说过饿鬼吗？”师傅看着小李问。
“恶鬼？是很恐怖的那种鬼吗？”小李有点疑惑。
“非也非也，饿鬼，即那些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昔时贪嫉，欺诳于人，堕饿鬼道之人。饿鬼无时无刻不处于饥饿之中，渴望食物，但其咽喉细小如针，一旦吞咽食物，便感到痛苦不堪，更有甚者，美食当前，只要一接近，食物就会化为鲜血、尿液、浓痰。饿鬼饱受饥饿折磨，却不能吃任何东西。”师傅手抚着茶杯，悠悠地说。
“听你这么一说，饿鬼岂不是很可怜。”小李有些同情。
“一切皆有因果，他们会成为饿鬼，自然有他们的可恨之处，你大可不必同情他们。”
小李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饿鬼为什么会追我，只是因为我看到他了，或者说他想吃了我！”
“非也非也，这里面还有玄机。”说完，师傅专心品他的茶，不再说话。小李等了好一会，有些迫切地说：“您别停啊，继续说，是什么原因。”
师傅放下茶，摸了摸下巴，带着微笑说：“本来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说给你听了，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这……”便停住不说了。我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师傅太狡猾了。
小李听出了师傅的潜台词，露出要哭的表情：“大师，不是说好了不用给钱的吗？”“不不不，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给我一坛酒就行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师傅微笑着看着小李说。
这样一说，好像是挺划算的，一坛酒也不会贵到哪去。等下，不是说好了不用给钱自己才问的吗？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小李心里想着，露出无奈的苦笑：“很划算，很划算！我答应您，您快给我说说吧。”
哼，阴谋得逞了，师傅指不定有多开心，太坏了。我边想边丢了一个果脯进嘴里。
“原因我说不合适，我让他亲自跟你说。”师傅看了看旁边吃果脯吃得不亦乐乎的我说道：“从安，你去把他找过来。”
“啊？我去？”我愣了。“不是你去难道是师傅我去吗？”师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快去，别耽误时间。”听了师傅的话，我只好万般不愿地放下零食，出门去找那个饿鬼。
乱晃了快一个小时，我终于在一堵墙下找到了他。“喂，你跟我走，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闻言抬起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你是谁，别烦我！滚！”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沙砾在玻璃上划过一样。“尔岚找你，你敢不从。”我搬出了师傅的名号。“尔岚？……带路。”
小馆。小李看着对面坐着的饿鬼，面色发白，双腿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师傅有些幸灾乐祸：“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现在可以问了。”听到这句话，小李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我的妹妹呢！”饿鬼盯着小李说。
妹妹？什么妹妹？小李对饿鬼突然崩出来的一句话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什么妹妹啊。”
“你身上有团子的味道，还狡辩，快把我妹妹交出来！”饿鬼怒吼着就要抓小李。师傅把手中的扇子往前一伸，挡在饿鬼胸前：“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团子？！你是团子的哥哥！原来团子是……”小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团子明明那么可爱，跟眼前这个丑陋的饿鬼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他妹妹！
团子确实是饿鬼的妹妹，他们本是一母同胞。饿鬼母体一次生产便能生出几百个鬼子，团子就是最后一个出生的。团子跟其他饿鬼不同，她没有丑陋的样貌，反而十分可爱。他很疼爱这个妹妹，其他的饿鬼包括鬼母也很疼团子。为了不让团子承受食物带来的痛苦，他们禁止团子吃任何东西，所以团子才说哥哥不让她吃东西。
但疼爱招致嫉妒，其中的一个饿鬼，趁着那天月蚀，饿鬼道跟人界的屏障减弱，饿鬼可在人间游荡之际，偷偷地把团子带出了饿鬼道，遗弃在人间。
愤怒的饿鬼追至人间，寻找嫉妒的饿鬼和团子，在这过程中，他发现了小李，还有小李身上团子的气息。但无奈那时他身体虚弱，最后追丢了小李。第二天，他找到了那个饿鬼，并杀了他，这时，他又再次看到了小李。毫不犹豫，他紧追小李不放，可是追小李到一间房子门口，小李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而那间房子以他的能力也无法进去，只好离开。
听完了饿鬼的述说，小李突然对饿鬼消除了恐惧。小李带着饿鬼来到家里。团子这时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听到动静，发现自己的哥哥正站在面前。
“哥哥！”团子惊喜地扑了过去：“团子好想你啊！”饿鬼用他细细的胳膊摸了摸团子的头：“哥哥来晚了，团子，哥哥带你回家吧。”
一行人来到饿鬼道与人界的连接点。团子突然松开了饿鬼的手，抱住了小李的腿，仰着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小李：“哥哥，团子喜欢你，跟团子回家好吗？”小李苦笑着摇了摇头。团子眼睛里又氤氲了淡淡的水汽，她松开了手，回头牵起饿鬼的手，回去了饿鬼道。
团子找到了哥哥，这本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李却感到有些伤感，心里有着对团子浓浓的不舍。团子是那么可爱，那么懂事……
我和师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师傅，真要这么做吗？”我突然有点舍不得。师傅点了点头。没办法了……我施展法力，消除了小李的这段记忆。
“与其一辈子怀恋，还不如忘记。更何况，饿鬼不应实际存在，他们只能活在人类的想像之中。”师傅转过身，略带伤感地叹了口气说。我点了点头：“师傅这样考虑是对的，你也不用伤心。”
“唉，可怜了我的好酒，到手的报酬就这样飞了，我实在是太心痛了！”师傅再叹了口气，抚额说道。原来是在伤感你的酒啊！我真是看错你这个狡猾的老神仙了，我又不禁翻了个白眼。
唉，又要回小馆过上无聊的等待客人的日子咯。
后记
小李满怀疑惑地回了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好像忘了些什么，又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小李甩了甩头，去洗了个澡，好好放松一下自己。洗完后，他拿了包零食，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一打开，便是少儿频道的动画片。奇怪，自己从来不看动画片，怎么一打开就是这个。这么想着，小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样……
( ps对饿鬼道知之甚少，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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