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缝隙（八）

　刘浩虽已来北京七年，可每当他面对这座庞大的城市时，总会感到陌生而空虚，找不到丝毫的归属感，其实他的内心是热爱城市的，因为这里永远充满着诱惑和机会，不论精神上物质上的应有尽有，可他也厌倦城市，因为这里无处不弥漫着争斗，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如同一个棋子，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记得初来北京时，他曾不止一次在街头遇到掩面哭泣的年轻人，那种哭声并不算大，颇有几分南方女子的柔弱颤动，以致于让人很难相信哭声是年轻人所发出，可不知为何恰恰是这种嘶嘶的哭声最让他心碎。

如今他早已领悟这种哭声的无奈与凄凉，因为他正像孤魂野鬼般荡漾在北京繁华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流彩的灯光映衬着他内心的孤独和哀伤。

这世间最大的悲伤不是哭天恸地，而是欲哭无泪。刘浩的内心也涌起过哭的冲动，但尝试几次始终没能哭出来，最后变为苦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同时重新思考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他在想如果想在城市扎下根基，一个人的内心需要多么坚强，多么无坚不摧。

他沿着街道缓缓行走着，最后他做了一个颠覆性的决定——他要变得坏一点。他认为自己没能得到经理的位置就是因为自己太保守太老实，如果自己也像钢炮那样耍奸油滑，没准此时经理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他坚信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一家酒吧，刚进门就被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围住，你推我拉向吧台走去，刘浩从不来这种地方，所以不论严格上讲还是宽泛讲，他都应该算是个好孩子，但今天他忽然不想做好孩子了，并决定不醉不归。

　　走进酒吧那一刻，他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双手在左右女孩腰间上下摩挲，女孩们似乎很享受他的举动，一个个变得活跃起来，他在女孩的怂恿下点了很多酒水，含笑着举杯与女孩们碰杯，使得整个人有种丧失理智般的疯狂，一杯接着一杯，没多久便昏沉沉倒在吧台上，女孩们各自散去，终于又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数小时后，酒吧服务生叫醒了他，冷言冷语地示意买单，他接过账单一瞄，顿时酒醒过半，就差问候酒吧老板祖宗了，消费整整四千八百块。刘浩惊愕间回头再看刚刚陪酒的女孩们正在围着中年败顶男人撒娇，短短数分钟内各类酒水点了半桌，刘浩已明白原委，轻叹一口气，二话没说刷卡买单，走出酒吧时，附近几个魁梧的男人，脸上挂着世故的笑目送他离开。

刘浩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如此多的酒水，他感觉自己的汗液都带有酒精的味道，身体左摇右晃，胃部传来阵阵抽搐，过往路人见此情形纷纷避让，不知走了多久，他倒在了路旁的大树下，侧着身子疯狂呕吐，许久后，身体软绵绵地靠着大树昏昏睡去。

未完待续……

【作者：山河，公众号：山河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