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绅士》读书笔记8

2024-05-03  本文已影响0人  梅美生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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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集会

                第一卷

                        一九二二   

                          8、考古

一、出场人物

1、奥德留斯—大都会酒店服务员

2、三位跳芭蕾舞的小姑娘—伯爵眼神力道,称三位小姑娘定是戈尔斯基(1900年被任命为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的编导)每年九月从各省为芭蕾舞团招来的演员。

3、阿尔卡季—大都会酒店前台领班

4、塔拉科夫斯基—82岁,部长,老党员,目前居住在317房间,也就是原来伯爵居住了四年的三楼套房。自称是大都会酒店的老顾客。

5、米哈伊尔·飞奥多罗维奇·门迪茨(昵称:米什卡)—与伯爵初次相见于1907年圣彼得堡帝国大学。他与母亲居住在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里。喜欢阅读赫尔·弗拉门赫舍的书,更喜欢在思考时来回踱步,以至于常磨破鞋跟。以读书理由拒绝过多次伯爵的喝酒、舞会邀请。1908年左右与伯爵在斯莱德涅斯街合租一套公寓,楼下是个修鞋铺。

6、亚历山大·伊利奇·罗斯托夫伯爵(也就是本书一直介绍的主人公伯爵先生)—生于1889年10月24日的彼得堡罗斯托夫家族诺夫罗德庄园。此庄园有21个房间,14个佣人。他身高六英尺三英寸(1英尺≈0.3m,1英寸≈2.54㎝),伯爵,圣·安德烈勋章获得者,赛马俱乐部会员、狩猎大师……绅士,诗人,本书主人公,上过军校。1900年,伯爵父母染上霍乱在数小时内相继过世,只剩下伯爵与妹妹。后来,她妹妹也因病去世。

伯爵与米哈伊尔·飞奥多罗维奇·门迪茨初次相见于1907年圣彼得堡帝国大学。1908年左右与伯爵在斯莱德涅斯街合租一套公寓,楼下是个修鞋铺。

伯爵幽默、聪颖,充满魅力。伯爵于1913年5月16日前往法国巴黎,初次入住大都会酒店的时间是1913年8月,住过215号房间。当伯爵于1918年8月再次回归俄国后便长期入住317房间,直到居住即将满4年后的2022年6月21日,他被布尔什维克委员会因一首诗歌与贵族出身判处软禁大都会酒店,此后,他就居住在酒店顶层的杂物间里。

二、内容梗概+解读

这一篇主演介绍伯爵与大学同学米哈伊尔·飞奥多罗维奇·门迪茨的重逢,并由米哈伊尔的视角回忆伯爵家的庄园与家人与大公。他们回忆,谈曾经的理想,谈对社会的看法。米哈伊尔带给了伯爵许多新思想。

正文

伯爵走进夏里亚宾酒吧,打算重启每晚开胃酒的习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三位天真无邪的芭蕾舞小姑娘没人陪伴跑来喝酒的情况。她们都有着短小的躯干,颀长的四肢,一看就是戈尔斯基编导最喜欢的古典风格,但她们的表情还远未达到优秀芭蕾舞演员冷淡清高的气质。

芭蕾舞剧院毗邻酒店,这三个小姑娘看来过于年轻幼稚,不懂得一旦被编导发现她们在这里,将面临很快被发落到彼德罗巴甫洛夫斯科去跳双人芭蕾的结果。伯爵认为自己应该善意地提醒一下她们,于是便上前恭维她们的美貌,问她们怎么来的莫斯科,并对她们的成功表示祝贺,还坚持要替她们买单。他们一起谈故乡,伯爵提出要为她们表演魔术。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奥德留斯很快为他们取来一副扑克牌。牌上印有大都会酒店的标识。

正当伯爵选择三位“纯真之眼”“浪漫之眼”“怀疑之眼”中的第一位选牌时,前台领班阿尔卡季突然打断了伯爵的魔术,他冲小姑娘们抱歉一笑后,领着伯爵走开几步,告诉他一件事。

原来,拉科夫斯基部长被一个陌生人打扰了,部长很生气,他大惊之下解释自己目前是317套房的房客,但陌生人坚持要进屋。见部长不让,便推开部长拔腿进去了,然后开始逐屋检查,连浴室都没放过,而部长夫人正在里面画晚装。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卡季被电话紧急叫到现场。部长挥舞着手帐,口口声声“以大都会酒店的老顾客和老党员的身份”坚持把经理叫来。而陌生人兀自坐在在沙发里,说自己也想把经理叫来呢。阿尔卡季继续告诉伯爵,那位陌生先生其实要找的人就是伯爵。并向伯爵指了指,那陌生先生正在相隔十英尺的两盆植物之间来回快速地踱步。

伯爵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老朋友,他从22岁开始,就是这副德行。伯爵与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初次相见是1907年在圣彼得堡的帝国大学。当时,他们绝对是不同的。伯爵在大庄园里长大,而米哈伊尔则和他母亲一道住在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里。幽默、聪颖、充满魅力的伯爵在首都的沙龙里无人不晓,而米哈伊尔则几乎默默无闻,他更喜欢待在自己屋里读书,而不是把整晚的时间都用来夸夸其谈。

所以,这两位年轻人之间原本不可能有友谊。然而,命运如果都按人们认为的样子去安排,那它也就不能被称为命运了。米哈伊尔是个直性子,一言不合便跟人动手。而伯爵恰恰见不惯别人以众欺寡。因此,他们在第一学年开学的第四天,就挨了揍。

自打相识后,每当米哈伊尔充满激情地谈到自己的理想,伯爵都会惊讶得目瞪口呆;而当伯爵向米哈伊尔描述起城市沙龙的情景时,他给米哈伊尔带来的震撼也不遑多让。不到一年,他们俩便合租了一套公寓,地点就在斯莱德涅斯街那家修鞋铺的楼上。后来,伯爵常常庆幸他们当初决定住在修鞋铺的楼上,因为全俄国再也挑不出比米哈伊尔·门迪茨更毁鞋的人。

伯爵很奇怪,米哈伊尔·门迪茨最近不是接受了圣彼得堡母校提供的教职,他怎么突然跑到酒店里来了?俩人拥抱之后,伯爵带他到了自己的阁楼。

米什卡(米哈伊尔·门迪茨的昵称)看了看伯爵的住所,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商标上有两把交叉着钥匙的浮雕花纹的葡萄酒(法国教皇堡产区的葡萄酒的著名标识)。伯爵领朋友穿过衣橱,从“大使”皮箱里拿出一对玻璃杯,米什卡看着这里熟悉的艺术品,想到了伯爵带着它们正是为了纪念自己在艾德豪尔山庄度过的幸福时光。

应该是从1908年开始,每年七月, 亚历山大都会邀请他去艾德豪尔山庄。他们先从圣彼得堡连续换乘好几趟小火车,才会到达大草原上的一个支线小站。在那里,有罗斯托夫家派来的四匹马拉的马车迎接他们。下来的路由伯爵把着缰绳,他们在野地里奔驰,冲路边的每一位乡下姑娘挥手,直到拐上那条两边栽满了苹果树,一直通到家门口的道路。

进门后,他们在门厅里脱下外套。这时,会有人过来帮他们把行李送到东厢房的大卧室去。在那里,如果你想叫一杯冷啤酒或者洗个热水澡,只需扯一下那根挂着的天鹅绒绳子。但首先,他得先到客厅去一趟。

老伯爵夫人曾在眼前的这张红色咖啡桌前,招待同为贵族的邻居喝茶。她从来都爱穿黑色。凭借着天生独立的思想、长者的威信以及从不纠结于繁枝末节的爽快性情,这位老贵妇能同每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成为朋友。

给老伯爵夫人问过安后,米什卡和亚历山大便会从露台的门走出来,去找海伦娜。有时,他们会在俯瞰着花园、搭有藤蔓棚顶的凉亭下找到她,有时则会在河湾边的榆树下。不管在哪里找到的她,只要听到他们走近的声音,她都会从正在看的书本上抬起头,朝他们投来温暖的微笑。就是伯爵屋里墙上的这幅画像所捕捉到的那种微笑。

和海伦娜在一起的时候,亚历山大总显得与平时格外不同。有时,他会往草地上一倒,声称他们刚才在火车上遇见了托尔斯泰;有时,他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说是经过仔细地思考后,他决定进修道院当神父,并发誓永远不再开口说话。而且还要立刻动身,一刻都不能再等,或者,吃过午饭再走也可以。

“你觉得,不开口说话你真的适应得了吗?”不仅是海伦娜会问他,家里每个人都问过伯爵这个问题,海伦娜,老伯爵夫人,还有大公。面对伯爵不及格的成绩单或者未付的账单时,大公只能找出问题并不指望伯爵会真的回答他,因为他清楚答案是:进监狱,破产,或二者兼之。

那他的祖母呢?通常,当伯爵说了过分的话之后,她会来这么一句:“你都成什么人了,亚历山大”可其实,她这是在向一旁听着的所有人表态,这是她最最疼爱的人,所以别指望她去约束他的言行。

而当海伦娜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是个实实在在的奥秘,仿佛从她哥哥飘忽不定的学习成绩和大大咧咧的做派里,丝毫看不出来他今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亚历山大?”海伦娜会问。伯爵会夸赞她一句问题问得好。然后,他会仰面躺在草地上,若有所思,仿佛他也在思考这个难解之谜。是的,那段幸福的时光的确像在极乐世界一般,米什卡心想。

但和至福之境一样,它们也都属于过去。它们和西装马甲、紧身胸衣、夸德里尔方阵舞、伯齐克纸牌,还有人口分封权和进贡制,以及家中角落里摆上的一堆做礼拜用的东正教圣像一样,全都属于过去。在它们所属的那个时代,高超的技艺和卑微的迷信并存。少数幸运的人顿顿山珍海味,大多数人则在无知中忍受着煎熬。

他们都属于那个时代,米什卡边想边看书架上摆着十九世纪的小说。书中描写的冒险和浪漫故事都是他这位老友无比神往的。可在那里,书架顶上那个又长又窄的相框中装裱的才是一件真正的工艺品。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正是照片中的那些人签署了结束日俄战争的《朴次茅斯和约》。

米什卡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那些面孔。照片上,日、俄两国的代表排成了正式队形。他们全都穿着白色高领衬衣,留着胡须,系着领结,所有人都流露出大功告成的喜悦。要知道,就在刚才,他们手里的钢笔只动了寥寥数笔,便终结了这场同行挑起的战争。而站在照片正中靠左边一点的那位正是大公本人:沙皇陛下派遣的特使。

1910年在艾德豪尔山庄,米什卡第一次亲眼看见了罗斯托夫家族一项已经延续多年的传统:每逢家族某个成员去世十周年,他们都要举办一次大型聚会,并且要用教皇新堡产区的葡萄酒来举杯,表达对死者的纪念。当时,他和伯爵因为休假也回到了山庄。两天后,客人们便开始陆续到达。

下午四点,山庄前面的车道上已停满一长列各式各样的车辆:萨里式带篷马车,敞篷马车,无顶四轮马车,还有从莫斯科、圣彼得堡和所有周边地区赶来的单马双轮轻便马车。等到五点,全家人都回到大厅里聚齐,由大公首先举杯,纪念伯爵已经离世的父母。他们俩是在数小时内相继去世的。

大公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似乎生下来就穿着成套的制服,人们很少见他坐着,而且他从不饮酒,就连死也都是死在马背上。那是1912年9月21日,距今已整整10年了。米什卡与伯爵看着另一个时代的人物,高高举起酒杯为大公干一杯。

又回忆了一番往事后,两位老朋友才把话题转移到即将召开的“拉普”(是“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的缩写)大会上来。

那将是在一个不平凡的时代召开的不平凡大会。阿赫玛托娃、布尔加科夫、马雅可夫斯基、曼德尔施塔姆这些作家全都会到场。而就在不久以前,这些人连在同一张桌上吃顿饭都办不到,因为害怕被沙俄当局给抓起来。他们都在引领着不同的风格,但六月份一到,他们将聚在一起,开创一种崭新的诗歌。那将是一种世界性的诗歌。一种毫不犹豫、无须唯命是从的诗歌。它将是以人类的心灵为主题,为人类的未来而思考的诗歌。

米什卡向伯爵激动地交流着。在他说出第一个“那将是”之前,早已一跃而起,在伯爵的小屋里踱步如风了。他对伯爵谈到了丹麦的汤姆森写的一本书。

“作为考古学家,汤姆森很自然地将人类历史按每阶段最常见的生产技术和工具划分为石器、铜器和铁器三个时代。但人类精神生活的进步呢?道德的进步呢?我可以告诉你,也在以同样的路线进步。在石器时代,洞穴人头脑中的思想和他们手中的棍棒一样迟钝,和他们手中用来敲打取火的燧石一样粗糙。到了青铜时代,他们之中几个头脑聪明的人发现了冶金学的奥妙,而在那之后,看看他们只用了多长时间就琢磨出了如何铸造钱币、皇冠和剑这个在接下来一千多年中奴役着平民大众的邪恶的三位一体(邪恶的三位一体是对钱币、皇冠和剑的讽刺之语。基督教的三位一体指圣父、圣子、圣灵)”

“然后到了铁器时代,伴随着它的是蒸汽机、印刷机和枪。这的确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三位一体尽管这些工具是资产阶级为追求自己的利益而发明的,但也正凭借着火车头、印刷机和手枪,无产阶级才开始把自己从繁重的劳动、无知和暴政之下解放了出来。一个新的时代,钢铁时代已经开启了。我们现在已经有能力建造发电站、摩天大楼,还有飞机了。”

米什卡接着向伯爵介绍舒霍夫塔(该塔由列宁在1919年批准建造,由著名工程师弗拉基米尔·舒霍夫设计。)那是一个高达两百多英尺、螺旋上升的钢铁建筑。通过它,大家能将最新的新闻和消息以及伯爵最喜欢的柴可夫斯基的旋律,播送到方圆一百英里内的每一位公民家里。随着这种进步的每一次出现,俄罗斯人的思想道德才能紧紧跟上时代的步伐。也许只有在当今这样的时代,大家才能真正见证愚昧的终结,压迫的消亡,以及人民之间变得亲如兄弟。

“那诗歌呢?文学创作呢?我可以向你保证,它们也都齐头并进。如果说以前它还停留在青铜和铁器时代的话,那如今它已步入了钢铁时代。诗歌不再是关于四行诗、扬抑抑格和美妙比喻的艺术,而已成为一种能够动起来的艺术。它能穿越世界,还能把音乐传送到别的星球上去!”

假如这番话是从咖啡馆里一个幼稚的学生嘴里说出的,伯爵听了眼中也许会闪过一丝讥讽。因为很显然,对诗人来说,只会写一些清词丽句的韵文已经远远不够了。假如这番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伯爵一定会生出上述想法。可现在,当这话从米什卡的嘴里说出来时,伯爵心里却高兴极了。

因为事实是,一个人与时代步伐脱节,竟然能严重到如此地步。因为成功只属于跟得上时代步伐的人。米什卡在正确的时间身处一个正确的地点。过去那些与他格格不入的风尚和态度倏忽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风尚和态度与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是那么契合。此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命运安排的一个过程,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命运也自有其节奏和缘由。

双响座钟发出了半夜十二点的钟鸣。就连米什卡都觉得他们应该再干一杯。而这一杯,不仅是为大公,也为海伦娜和老伯爵夫人,为俄国和艾德豪尔山庄,为诗歌,为屋里的踱步,和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生活中有意义的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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