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天涯 第六十四章 神功无情殇
“说吧,明天想吃什么?”姬逍遥这次是真诚的想为下属做点事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要么开开玩笑,要么吃吃豆腐。
“我想想”,桃花使便不再客气,“绿豆饼,南瓜饼,桂花糕各来点,羊羔肉,竹笋菜,再来一碗御寒的姜汤。”
“行,明天午时给你送来。”姬逍遥笑了,又朋友一般安慰下桃花使,方才回去。
宫主花玉净坐在梳妆台前,拿些小铜镜照来照去,望着眼角的鱼尾纹,长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啊!”
一旁的梅芳安慰道:“宫主年逾40,看上去不过30岁的样子,已经很不错啦!”
“40?一转眼,他已经去了20年了。”花玉净一时黯然神伤起来。
“宫主,那负心汉,你还惦记他做什么?”梅芳宽慰道。
“听说,他还有个儿子,现在也该20岁了,和他当时的年岁差不多。你说,他们会不会长的很像?”
“既然是父子,长得多少会像点吧。”梅芳应道。
花玉净郑重其事的拿出一幅画,极其爱惜的轻轻打开,是一个20岁左右英俊男子的画像。
“我已经40多,而他却永远是20岁的样子。”花玉净抚摸着画像,突然说道:“对了,最近连隐藏了20年的吴茵吴霖都被樱花使找到了,如今看来,找到他的儿子应该也不是难事。”
“兴许早死了,还找他做什么?”梅芳很不解。
“哼,他负了我,他的儿子也断不能快活。如果长得像那个贱人,我定将他碎尸万段;如果长得像他,或许我会发发慈悲,留他一条小命,慢慢折磨。”宫主自顾自说着。
梅芳无奈的摇摇头:“宫主的无情殇第十层始终练不上去,就是因为还牵挂他的缘故……”
“不是牵挂,是恨。找到他的儿子,斩草除根,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花玉净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
“宫主息怒。”梅芳见宫主动怒,忙跪伏于地上请罪。
花玉净想起往事,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渐渐气消,方才说道:“梅芳,你起来吧。”又自嘲道,“我这火气大的毛病,怕是到死也改不了了。”
“如果练到无情殇第十层,应该就可以心静如水了。”梅芳小心翼翼附和着。
“我是没那悟性了。走,随我去密室看看新月,这孩子心性不错。兴许她可以。”花玉净边说边起身,走到几前,拿掉瓷瓶里的插花,按了下里面的机关,挂着书画的墙面无声无息的开了。
花玉净、梅芳两人掀开书画,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花玉净边走边宽袖一挥,把机关复原。
底下密室七拐八绕,只有一条活路,其余皆是死路。花玉净搜罗了天下各种顶级暗器和机关安装在死路,任谁闯入都必死无疑。
两人轻车熟路,左拐右拐分的清楚,心里明镜一般,摸黑都走不错,很快就来到容新月练功的密室。
容新月盘腿坐在练功床上,闭目修炼,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这无情殇第四层怎么练都过不了,新月心下焦急,忽听得宫主和梅姨的脚步声,便慢慢调息收功,缓缓睁开了眼睛。
“新月悟性很高啊,这么快就练到了第四层。”宫主由衷的赞道。
“还是多亏宫主费心指导。只是这第四层,怎么练都练不好。”容新月一脸谦虚。
“这第四层最忌心浮气躁,必须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方可练成。别急,慢慢来。”花玉净耐心的说道。
“嗯,徒儿明白。”容新月点点头,又见宫主手里拿着一轴书画,便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花玉净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兀自拿着那幅画像,20年来,这幅画像从来没有给除了梅姨以外的第二个人看过。现如今新月也是自己人,也罢,花玉净边打开书画边说:“正好,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容新月心想定是找仇家,因为仿佛没听说过宫主找恩人亲人之类。
新月从记事以来,见证了宫主把能想到的所有得罪过自己的人,小到吵过架,瞪过眼的人,都一一抓了回来,折磨至死,如今,又是哪个倒霉的人呢。
“就是画上这个人的儿子,现在也该20岁出头了。”花玉净指着画上的英俊男子说道。
容新月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晕眩,画上男子的眉眼,简直和救过自己一命的白心阳一模一样!不会这么巧吧?
“现下连易容隐藏了20年的彩虹使都找到了,想来找到他也不是难事。你先找找看,不好找的话,我再让合宫上下一起寻找。”花玉净自顾自说着,并没有发现新月使的异常。
“那……他姓什么?”新月使不死心的问道。
“姓白!他就是白神医的儿子。至于叫什么,我曾拷问过那些下人,只说小名阳阳。”
难道真是白公子?容新月紧张的手心都冒起汗来。
这些日子,宫主把新月当亲生女儿看待,更破例传授了神功无情殇,新月无以为报,只把宫主当做母亲一样敬重,从没想过有忤逆宫主的时候。如今,新月却不敢保证唯命是从了。
“若是找到了,要把他抓回来吗?”新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抓回来,抓活的!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宫主说的斩钉截铁。
“是,徒儿明白。”新月心里暗暗有了决定,如果那个什么白阳阳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心阳,自己只能违抗师命,让白公子有多远躲多远。
“好。”宫主满意的点点头。
“那……事不宜迟,徒儿明天就出谷下山吧?”新月说着,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新月想快点找到白心阳,让他躲藏好。如果将来白心阳被灵玉宫其他人找到,定然是九死一生。新月笃定,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好,我看你是在这密室憋闷了,出去走走也好!”花玉净丝毫没有怀疑新月使的动机。
宫主断不会想到,不仅花心妖媚的桃花使动了情,连自己身边最单纯最纯真最信任的容新月也动情了。
她以为,明令禁止男欢女爱、生儿育女,并且一旦发现,不是处死也去半条命;
她以为,设了数不清的诸如满月楼一样的风月场所,让立功之人任意的享乐,任意的逢场作戏,只要不动真情;
她以为,中原武林第一神功无情殇只有处子之身方能练得,孰轻孰重,自然是无情殇更重要;
她以为,新月使曾位居高位却从不去满月楼之类的地方逍遥快活,定是为了宫主之位、为了练无情殇,所以才会被殿主冷云、清风仙子、姬逍遥一党排挤;
可是,她错了!
她不知道,在有些人心里,爱情比所有这些都重要。任你再严厉的处罚、再诱人的奖赏,都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