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老 4.性冷淡

  自从辛铎有了轻微的性意识，时焱就被他冠上了“性冷淡”的名号，大部分时候，时焱都是双眼放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后来和辛铎呆久了，时焱的表情才生动了一些。高中入学那天，樊川刚做完自我介绍，辛铎怼怼时焱的胳膊肘，朝樊川的方向努努嘴，轻声道“看，又一个和你一样的”。

  时焱朝前看了一眼，正看到樊川的后脑勺，马尾轻轻扫过脖颈，时焱回头白了辛铎一眼，没有接茬。

  都是平平常常的家庭，也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时焱这副性子就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即便小时候父母总是忙于工作不在家，时焱也并未感到过孤单冷清，甚少出去和同龄的小伙伴玩耍，一个人乐得清净，直到小学的时候，辛铎死缠烂打地出现，就这么扎根到现在。

  时焱总是有睡不完的觉，小学的时候能连着睡十七八个小时，父母还特意带他去查过，结果一切正常，就是爱睡觉，虽然养的白白净净的，但运动少，所以时焱从小就是一副单薄的样子，体弱多病，直到辛铎转来自己的小学。

  辛铎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声势浩大，走到哪里都能呼朋引伴，时焱起初嫌他聒噪，后来受不了他的死皮赖脸，也由着他张牙舞爪。从另一角度来说，辛铎的出现为他死气沉沉的童年生活带来些许活力。现在，每当时焱对辛铎不耐烦的时候，辛铎就一个大巴掌拍到时焱后脑勺“小兄弟，态度好点，没有我，你能长到一米8？”然后就是一场恶战。

  至于施桉桉，时焱也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隐约记得辛铎有一阵子特别喜欢施桉桉，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两人走得近，连带着时焱也和施桉桉有了接触。

  拜辛铎所赐，起初时焱对樊川的印象仅停留在樊叉，二中那个祸害樊埑的母夜叉姐姐。俩人都不爱说话，即便是前后桌，交集也甚少。直到后来，在化学课上，俩人沦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时焱看着自己眼前这张12分的化学月考卷，又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樊川“这选择题，你是摇骰子答的吗？”

  樊川一愣“你怎么知道？”她特意做了一块写着ABCD的橡皮，做题的时候就随便一扔，哪个朝上选哪个。樊川就没打算学理科，就等着这么混一年等高二分班的时候和理科彻底告别。

  辛铎看着那个橡皮乐了“下次考英语的时候，你可以把橡皮借个时焱，他那英语考的还不如你的化学呢。”

  时焱一时不知道该先生谁的气，叹了口气，想着该给樊川从哪讲起。

  辛铎又插嘴道“要不你俩也别补了，反正你化学课也不能睡觉，樊川也不学理科。我和施桉桉多气气老覃，让他把我俩轰出来，咱四个还能打打扑克。”

  樊川差一点就赞同了，时焱“唰唰刷”画了两道题让樊川先做，扭头看向辛铎。

  “我，嫌，冷。”

  樊川有点不好意思，寻思不能因为自己学的不好耽误人家“我尽力学，争取下次就及格。”

  时焱只是想怼辛铎，没有嫌弃樊川的意思，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辛铎把橡皮往时焱手里一扔“就你事多，一到冬天就像寒号鸟，冻死你个孙子。”

  第二天化学课，二人照例被撵出来补习，俩人找了个背风的楼梯间，时焱刚准备讲昨天做的几道题，樊川先递来一副手套。

  “你不是怕冷吗？先戴上吧。”怕时焱介意，樊川又接了一句“新买的，谁都没戴过。”

  时焱没做声，接过来一只戴好，抻了抻手指。

  “一人一只”。

  樊川虽然没什么学理的天赋，但基础不算差，又不想给时焱找麻烦，基本是拿着备注中考的态度好好补习的。开学拢共就两三个月，时焱每天给她讲一点，再布置一部分题，没两周功夫就补差不多了。

  樊川回家以后总算不用一晚上扎在化学书里，这才发现樊埑有点不太对劲儿。樊川最近放学会在教室里看书，回家已经够晚的了，樊埑比他回的还晚，一回家就反锁房门扎在自己屋里不出来，好不容易窜出来上个厕所，让樊川生擒在厕所门口。

  樊川薅着樊埑脑袋上立着有四五厘米高的一撮头发“你这干啥呢？长不高给自个儿凑数呢？”

  樊埑扒拉开樊川的手“你少管我，别破坏我发型。”没等说完就跑回自己房间了。樊川心想，这兔崽子长本事了，抄起拖鞋就朝樊埑扔过去，樊埑跑得有点快儿，拖鞋没打着他，还被扔到了他房间里。

  樊川有点尴尬，原地站了一会没人理她，她又单腿跳到樊埑房门口“你给我把鞋送出来。”

  连着好几天樊埑都早出晚归，一回家就鬼鬼祟祟猫到自己房间不出来，樊川好几天没看着他人影，掐指一算，知道他皮又痒了，寻思下午放学以后回学校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