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为你唱首歌
苏诺觉得方承是个傻子,可她就是喜欢那个傻子。
01
苏诺至今都记得方承在安逸镇大街上唱的那首《成都》,他用那独特的嗓音和感情唱出不一样的感觉,忽视周围所有人,抱着个吉他,坐在街边就那样忘我地唱着。
那是苏诺第一次遇见方承,顿时就被他那股忧郁的气质吸引了,此后每天都会来听他唱歌。
那天方承准备离开时,苏诺扯住她的胳膊:“你好,我叫苏诺,你叫什么呀?”方承似是被她那深深的酒窝晃花了眼,顿了顿:“方承。”
说完他就要继续走,走了会儿发现苏诺一直跟在后面,“你跟着我干嘛?”苏诺依然眯眼笑笑:“我没有跟着你啊,可能正好同路吧!”
他没有继续争辩转身走向一个大排档,坐下,要了瓶啤酒,刚喝一口,就看见苏诺坐在了对面,没理她,继续灌酒。苏诺见他忽视自己也没太在意,招手向老板要了盘炒牛肚。
吃了会儿,苏诺突然叫了声:“方承。”方承条件反射应了声:“嗯?”苏诺笑了。
“方承,你能不能以后唱点欢快的歌啊?”
“不能。”
“那,,你现在唱,就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方承撇了她一眼没再开口。
那天晚上,方承到底还是没唱给苏诺听。
02
方承简直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缠着他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和他朋友打成了一片。
宋闽猛喝了一口酒,将啤酒瓶使劲放在桌上,盯着苏诺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方承那小子啊?”苏诺惊了一下,转而弯了弯眼睛:“是啊,你们都看出来了,那个傻子居然还不知道。”
宋闽又喝了口酒:“唉,他确实是个傻子啊!傻子……”后又看了看苏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看方承依旧是蒙头喝酒,也不说话,摇了摇头,举起酒瓶:“来,大家一起干!”随后便是一阵欢呼以及酒瓶碰撞的声音。
桌子上的酒瓶歪七扭八地倒着,方承趴在桌子上,脸颊通红,似乎也醉得不轻。好在宋闽和其中几个人酒量稍微好点。
“苏诺,要不你送送方承吧!”
苏诺扶着方承走在大街上,“方承,你喝醉了,走慢点儿。”方承听了推开她:“我没醉,不信我走直线给你看!”说着就往前走去。
“方承,小心!”苏诺见他马上就要撞到墙了,赶紧跑过去,没想到被他一把按在墙上:“苏诺,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我们在一起吧!”
03
虽然那天晚上方承说的是醉话,但苏诺还是当真了,从第二天开始便以他的女朋友自居,方承也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
“方承,方承,你看,我现在都是你女朋友了,你能不能给我唱首歌啊,就唱陈奕迅的《稳稳的幸福》,好不好,好不好啊方承?”
方承依旧是不搭理她,但她也不气馁,逮到机会就死缠烂打地让他给她唱首歌,然而没一次成功过。
有次吃饭时苏诺无意间看到方承皮夹里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女生,双颊的酒窝几乎和她如出一辙,苏诺看着这张照片,简直刺痛了双眼 。
“谁让你碰的。”方承的语气很冲,从她手中抢过照片,连解释都没有直接离开了。
这一次,苏诺没有再去找他,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却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宋闽,不,应该不是遇见,而是特意来找她的。
04
方承有过一个未婚妻,叫林梦,两人是在大学认识的,一样的热血青年,一样的热爱音乐,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就是走遍中国,唱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为了这个梦想,两人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离开家乡,去唱歌,去追逐梦想,可惜,梦想哪有你们容易实现,林梦在一个小镇唱歌时不幸被失控的汽车撞倒,抢救无效死亡。
方承当时也在场,却没来得及拉住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撞,然后生命慢慢地流逝,林梦最后说的话是要他一定要去完成他们两个的梦想。
所以,方承要走了。这是苏诺得出的结论。
“哪天离开?”
“三天后。”宋闽想了想还是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应该阻止你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喜欢他,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05
离开的前一天,方承接到苏诺的电话:“方承,我们一起吃一顿晚餐好不好!”他答应了。
苏诺定了一个隔间,方承到的时候苏诺已经在那里了,“你来啦?”苏诺笑嘻嘻地将他拉过来坐下,好似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方承,今晚能不能做我一晚上的男朋友?”方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那我们喝点酒吧!”苏诺给他到了一点红酒。“好!”他接过稍微抿了一口。
“方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他没有说话。
“你那么傻,我这么好,你都不喜欢,大傻子,大傻子,可我就喜欢你这个傻子。你走了最好,这样我就不用去喜欢一个傻子了,就不用那么难过了!”
“我给你唱首歌吧?”方承像是考虑了很久才开口,苏诺笑了,眼泪却一颗颗往下砸:“不听了不听了,以后也不听了。”
方承递给她一张纸巾:“好,我不唱,你别哭了!”苏诺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人啊,就是这样,受了委屈,最怕别人安慰,原本独自一人是可以忍过去的啊。
苏诺第二天醒过来时方承已经离开了,她趴在桌子上,背上盖着他的外套。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对不起。
尾声
半年前安逸镇来了一个小歌手,每天同一个时间都会坐在同一条大街同一个位置上唱着同一首歌:
有一天
我发现自怜资格都已没有
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
担负着简单的满足
有一天
开始从平淡日子感受快乐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远方
我要的幸福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个归宿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可是,再也没有一个女生拉住他的胳膊,微笑着对他说:“你好!我叫苏诺,你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