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青年欢乐多(四):一道道山一道道水,陕北的小路走起来

2022-11-04  本文已影响0人  申威隆I关中拍客

正常情况下的学生,刚毕业就应该为了找工作,忙得风急火燎,但是我怎么就不是呢?和以往过暑假没有什么不一样的!2014年7月初一离开学校,就跑到陕北清涧考古工地,一直待到8月底。

师兄负责的考古工地在清涧县北面的李家塔镇,到了镇子后还要继续沿着山谷向北,跑到山穷水复的境界,就可以看到公路一侧位于四孔窑洞中的驻地了。工地所在的辛庄村就在这里,但是四面张望,并不见有“村庄”。那是因为这里的村庄和我们关中的大不相同,零零散散不过7、8户人家,在山沟中还分布得相距甚远。一到夜里周围一片漆黑,唯一的旱厕还在50多米外的公路另一侧,夜里每次拿着手电出去方便,从来懒得抹黑过去,在路边就地解决,根本就不怕被人看见。

(我们所居住的窑洞)

所住的窑洞并没有开凿在黄土之中,而是修建在了山包西侧狭小的平地上,面前是潺潺流过的小河,上有石桥一座,向西面通往一条山谷,其中是另外一个村庄;考古工地就位于身后的山包顶部。每次前往工地,都要沿着旁边上山的小路爬半天,其中有好几段都是紧挨着山崖的,经过其间总是眩晕,生怕被掉下去。不过登上顶端的考古工地,四面风光无限,与周围的山包相比,这里不但较高,而且平坦宽阔。陕北的黄土高原过去给人们的印象是支离破碎,毫无生机,但是如今这里也是满眼绿色,生机盎然,仿佛身在秦岭山中。不禁让人想起,当年毛泽东就是在这里写下了的诗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通往山顶考古工地的山路)

(在山路上俯瞰对面的山谷)

每次都会在这棵树下稍作休息)


(考古工地对面的山头,据说是一块被盗的墓地)

这里虽然很多方面不比西安方便,但是也就是:没有自来水,使用的都是井水,没法洗澡;夜里外面没有灯,根本出不去,上厕所也不便;没有商店,买东西要开车到镇子上,还要赶上集才行;吃饭总是黄瓜、土豆、饸硌和稀饭,基本都是我不爱吃的;周围全是大爷大妈们,连个女孩都没有。好不容易见到房东家的女儿回来了,聊了几句就发现没有共同语言了!

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的来说,这里还是很好!很美!很方便的!

西安已经是酷热的三伏天了,但是在窑洞里中午睡觉还要盖被子,早上9点前和晚上7点后出门都觉得有些凉。每天早上和傍晚在山谷中的公路上跑步,陕北独特的黄土虽然被绿树掩盖大半,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质朴和豪放的气质,还是令人心潮澎湃的。看到眼前的窑洞、毛驴,听着老乡讲着满口的陕北话,和不时远处传来的唢呐声,这一切都是与共和国的诞生息息相关的文化符号。同时陕北也是我们国家几代领导人的“龙兴之地”,在刚走出校门就能来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感到脸上倍儿有面子!每天在微信上发着状态和照片,都会有大量表示羡慕之情的回复,感觉自己和红二代似的。

(夜里跑步归来,总会碰到回家的羊群)

(每次从它旁边过,都想踢我。据说已经10岁了)

师兄对我比较照顾,重活累活和我没啥关系,不用逼着我顶着烈日往工地上跑。只要在窑洞里整理一篇有关河套地区考古的综述,乏了就帮忙洗洗陶片,并且给它们写上编号,就OK了。实在闲的没事,趁着下午阳光不是那么强烈,跑到山上的工地看看就是了,一天到晚好悠闲呀。有几次师兄不在,因为我是“领导”的师弟,发掘的8、9个民工和技工对我都可恭维了,我也就装腔作势地简单指导两下子,应该怎么挖呀?怎么划线呀?怎么运土呀?一个人在工地上来后晃荡,看到哪里塑料膜没盖好,赶紧上前收拾。虽然我知道他们心里没准把我当傻逼呢,但是也挺好的!感觉自己负责了一个好大的工程,有种“少年得志”的感觉!

(在窑洞中,认真地整理资料)


(正在清理一件陶鬲)

(正在给陶片编号)

别看是在山沟里工作,经常会有“名人”到来的。在短短的几天里,见到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的孙周勇、丁岩和胡松梅老师来参观工地,每次陪着他们上去,从相互交谈中,都能收获很多。丁岩和胡松梅老师来的时候,正好师兄没在,我就和技工一起陪着他们转,并且把自己知道的讲给他们,自认为表现的还不错。胡松梅老师是研究动物骨头的,下山的途中拴着一只驴,我告诉老师说,“据村民说,这驴大概10岁了。”她给我说,“你把它嘴掰开,我就知道了!”

(陪同孙周勇老师参观遗址)

(陪同胡松梅、丁岩老师参观遗址)

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就是,8月23日下午张懋镕、郭妍利和黄薇老师的到来。天公不作美,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下午4点老师们一来就开始下雨,直到6点多他们离开还没有停。但是几位老师在我们的驻地看了修复出来的器物,和清理好的陶片,张懋镕和郭妍利老师给我讲了这些陶器和残片的特征和年代,收获不小。

(张懋镕、郭妍利、黄薇老师前来参观)

从小就喜欢考古,在师大也学了六年的考古专业,相关的实习也参加过好几次,但是没有那一次有这种感觉。因为这是师兄负责的工地,感觉和“自家”的似的,打心眼底是不会应付的。同时,我也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这样三个问题:

1、什么时候我可以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考古工作者?

2、什么时候我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考古工地和一帮弟兄?

3、什么时候我可以用我的双手呈献给国人一个“十大考古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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