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05听书笔记:《哥白尼问题》

2020-12-05  本文已影响0人  幸运星小燕子

哥白尼在大学期间受到一些人文主义思想的熏陶,对数学和天文学有浓厚兴趣,钻研得很深。所以,在回到家乡获得稳定的工作和社会地位之后,他在业余时间继续钻研天文学。这种以神职人员的身份兼职从事学术探索的情况,在中世纪的欧洲特别常见,新知识也往往掌握在神职人员和教会的手里。

无论对“哥白尼问题”抱着怎样的见解,似乎都会让我们重新看待科学发展的规律,反思科学的发展动力问题。这些反思无论对科学,对哲学,还是对我们今天理解现代生活都有着重要启发。

比如说,我们当今社会的科技前沿问题是人工智能、基因科学、太空探索、量子计算等等。这些科学进展的路子,我们走对了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一切我们今天热热闹闹的所谓进步,其实只是在往错误的方向上越跑越远?我们如何及时地检验某个科学假设的正确性呢?

你看,对500年前“哥白尼问题”的回答,竟然还影响着我们今天对科技方向的理解。所以说,“哥白尼问题”是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绕不过去的大问题。

《哥白尼问题》这本书试图论证:正是因为皮科引发的轩然大波,让欧洲学术界在15世纪末到16世纪初一直在议论占星术的可信度问题。大部分天文学家和占星家都承认,因为天文学上存在的技术问题还没有搞清楚,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占星术和预言,实在是经不起皮科的攻击。所以,回应皮科的攻击,为自己辩护,就成为这一时期天文学家和占星家们最重要的任务。哥白尼当然知道皮科的挑战,也当然有兴趣对这些挑战进行回应。

作者考证发现,哥白尼在《天球运行论》里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皮科的名字,但是关于水星、金星和太阳的排列顺序的段落,完全就是照搬了皮科吐槽天文学和占星时候的叙述方式。再比如说,有一个关于天文学的细节问题,如果不是皮科提出来,其他人大多没有意识到,而哥白尼专门回应了这个问题。

结合更多的证据和社会文化背景的合理推论,作者认为,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的最初动机不是为了科学,甚至不是为了天文学本身,而是为了拯救占星术。换句话说,为了让占星术站得住脚,让学者们可以继续把天空和人类社会联系起来,继续帮助大众从天象中获得启示,哥白尼试图回应皮科质问的那些技术问题。

哥白尼创造日心说的新体系,可以有效地回答皮科提出的问题,也可以有效地得到全新的数据,从而重新指导占星家的工作。

这就是作者关于“哥白尼问题”的答案,哥白尼的研究可能是为了算命的方便,而不是为了科学的进步。

无论底层民众也好,上层贵族也罢,都想获得安稳的生活。穷人想翻身,富人想保住富贵,大众的普遍焦虑制造了一个刚需:需要预言,需要占星,需要天文学家研究星空,告诉人们未来的日子要如何过。

虽然基督教的教义并不鼓励占卜,甚至排斥用星象提前了解上帝的安排,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天文学家和占星家们出版的预言年鉴,是那个时代特别值钱的东西。从来没有哪个时代跟当时一样,天文学家可以成为各国达官显贵的座上宾,直接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

当我们理解了这样的社会文化背景之后,才能切身理解哥白尼所处的状况。皮科被学术对手阴谋杀害,学术问题全都成了政治问题,学术对手也成了政治对手。皮科的言论,基本上是断送了广大天文学家、占星家、数学家和哲学家的上升通道。占星术的软肋,也就是天文学的技术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就算没有哥白尼解决,也会有大量其他天文学家出面解决。

这样的认知对我们今天的世界有什么启发呢?

读完本书,我认为包括天文学在内的全部自然科学,虽然名义上是在尽可能客观地探索自然规律,这些规律当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探索者是具有局限性的人类,探索之后也是人类在表达探索的成果,怎么理解和利用这些成果也是人类说了算。科学的全过程都是人类在主导,而人类受限于各种政治、经济和文化环境,不可能完全超脱于社会环境之外。

总结一下:“哥白尼问题”是怎么回事,也就是哥白尼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要放弃地心说,创建全新的宇宙体系,以及这个问题为何会成为科学史上的重大疑难问题。

本书作者用二十多年时间找到的关于“哥白尼问题”的答案,他从宗教和文化视角出发,考察了当时天文学家和占星家的生存状态,指出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的动机,不是为了引爆科学革命,而是基于占星术发展的需要。

作者对“哥白尼问题”的探讨,让我们认识到科学的发展受到各种外部环境的制约,我们不能脱离时代背景去谈论科学史问题。比如,在哥白尼所处的时代,某种学说之所以能得到广泛传播,除了这种学说自身的严密逻辑和应用价值以外,与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使用有很大关系。在中世纪末,不同思想学说进行市场竞争的有力武器是纸质书。哪位学者能得到贵族的资助,或者能与出版商合作,印刷出大量设计精美又价格便宜的纸质书,那么,他的学说就更容易获得大众和学术圈的关注,从而更容易赢得社会声望。

说到学术圈,哥白尼和他最早的几代追随者,跟今天的科学家群体很不同。今天的科学家群体相对独立,为自己的学术主张服务。而当时的学术圈依附于宫廷和豪门贵族,学者,尤其是天文学家群体,特别热衷于为贵族的生活需要服务。

面对皮科对占星术和天文学提出的挑战,当然不只哥白尼一个人展开了回应。16世纪有大量占星家和天文学家,都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皮科的责难。哥白尼的日心说只是众多新思想之一。当时的学术界,第一次开始面对如何分辨不同思想学说的难题。也就是说,几种不同的学说都能有效地回答问题,那我们要用什么标准对这些学说进行取舍呢?如果不同的宇宙体系对天文现象的解释力差不多,那么,靠什么判断它们的优劣呢?

这是哥白尼留给后代追随者的问题,这些追随者包括开普勒、伽利略、牛顿等人。所以,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与其说是某种具有先进性的革命,倒不如说是在变化的社会背景下尝试多元的文化,尝试不同的解法。而新发明的印刷术、新崛起的贵族势力和新的逻辑标准,都是哥白尼学说得以推广和传承的重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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