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如果（八）

第八章  走吧，我请你吃双吉堡

一直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穿一件短夹克衫，

这样你就不会抓住我风衣的衣角，

这样我便也不必知晓后来的一切。

“走吧，我请你吃双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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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以自己胃痛为由搪塞你，我想这样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吧。于是听完我急需休息的解释，你便放开了攥在手心的衣角，然后让我上楼。我心里窃喜着自己的借口极好，不用再费神处理从前的思绪。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放开我，是因为看到我额头溢出的细密的冷汗和蜷缩着的上身。

周五没课的我，便给自己找了养病的借口没去图书馆学习，而是在寝室呆了一天，午餐X小姐帮我带了白粥上楼，她一边将浅色牛皮纸包装的粥盒从浅蓝色的外卖袋中取出来，一边念叨着说楼下有一个留着不长自来卷的男生从早上就等在那里了。

X打趣说，如果那个男生把胡渣剃干净说不定是个靓仔。

我回复她说，你怎么确定不会是个有自来卷的可怕大叔，天天在楼下蹲点。

X说，不可能，那个男生身形挺拔，眉眼干净，有着长期打篮球的身材。

我便嘲笑她说，哪有看一眼就那么仔细的，一定是她添油加醋的幻想。

她翻了白眼看向我，怨气很重的从袋子里拿出一小袋白砂糖和铁勺给我。

生病喝白粥放白糖，吃苹果泥是我从小的习惯。小时候的我经常胃疼发烧，医生总是说我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吃的清淡，我就经常跟外婆喊着“嘴巴苦”。

那时候，外婆就会在高压锅里炖上一锅白米粥，颗粒分明，每一粒米都包裹着粘稠的米汤，然后外婆就会从调料台上拿出装白砂糖的糖罐，用一把搪瓷樱花的调羹舀一小勺糖洒在米粥上，接着画圈一样搅拌着，白乎乎的热气从米粒中间冒出。

外婆有着江南小姐的习惯，喝汤、喝粥总是用勺子在碗的最边缘处从内向外刮取1/3勺的量，然后放在嘴边轻吹去热气，才一勺一勺的喂给躺在床上吊水的我吃。我记得，一般吊水要跨越一个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外婆便会拿来切好一半的苹果，然后手里握着一柄铁汤匙，用有轮廓的一角刮着苹果的里仁，这样一勺刮出的便是苹果泥了，入口只有酸甜的汁水，无需费牙咀嚼。

我娴熟地将白糖混进白粥，一勺一勺的喝着还留有余温的粥水。只是我知道这一定是拿凉米饭烧出的粥，与小时候高压锅里的味道相去甚远。喝了2/3的分量就没了胃口，当然粥也凉了，便收掉了饭盒，放进外卖袋，拿去走廊丢掉。

回来便又爬上床，没一会就睡过去了，什么也没想。

真的，什么也没想。

睡醒拉开遮光帘，发现校园里暖黄色的路灯已经点了起来，这才发现天色一片漆黑，按开手机屏保，原来已经晚上七点了，手抚了抚胃，中午的粥起到了恰到好处的作用，全然没了昨天的痛感，此刻只剩下大病初愈的食欲和四顿没吃好的馋，于是下了床，裹着及膝的羽绒，戴着围巾，棉帽，穿着一双雪地靴，拿了手机就出了门。

下了楼带着耳机，横冲直闯的就准备往学校对面的麦当劳走去，虽然热量爆棚，但是每次病好我都想吃麦当劳的芝士和牛肉饼，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每次打针，我妈都会哄我说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吃双吉堡的原因。

不过，后来都是我自己去，因为生病的太频繁，我妈懒得管我，让我自己解决看病吃药打针吃双吉堡这三条流程。

只是还没走开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心里暗骂，谁大庭广众的敢对女生下手。正想着如何使出，小时候军队大院里叔叔教我的防身术时，对方就松了手，走到我对面说：“走吧，我请你吃双吉堡。”

听完我内心一阵恐惧，是谁读了我的心，太可怕了。这才扶了扶遮了眼睛的棉线帽抬头看来人。

X说的没错，如果这个男孩把胡渣剃干净应该是个靓仔。因为我知道那副颓废模样下曾经自信耀眼的眉眼。

心里”咯噔“一跳，有种做错事被人抓了现行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说着，“不好意思哈，我还不是很舒服，先上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们没什么话说的。”

“对，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自己还点点头表示对刚刚说的话的肯定。

刚转身准备上楼，便又被他抓住，他说：“你只有病刚好才会这么活泼。别装了，走吧。”

说着，便隔着我厚厚的羽绒服拽着我的手腕，往麦当劳走去。

恰是饭点，身旁来往的人流比其他时候都多了许多。我这才恢复了理智，甩开他的手说着，你放开，我和你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的你就像安东尼说的那样

拿着一个叫做幸福的气球

站在种满仙人掌的花房里

就这样

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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