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亭

你脸上的风，从明朝吹过来

一路爬上来的还有

我们脚下丛生的杂草

旁边，点燃柴火，湿漉漉的树皮

看见青春的篱笆嵌在土里的灰烬

你说：“唯一的爱是它”

不是现世何等苛责

我知道，你在云脚上赶路

去一个比人间更敞亮的地方

再也没有迂腐的秋风

拉长你锉痛的骨节

这纸张是一扇打开的门

朝向不明确的方向

任由风中的沙子豪迈地书写。

我惭愧

内心的堆满奇形怪状的石头

一再逼问活着的意义

叫喊声从血管中喷薄而出

就像这个夏天，等你打开记忆

湿润的眼睛，窗前一帘的迷雾

无边落叶，毛毛雨

野樱莓松垮的昨夜

延续一身华丽的羽毛

两条鲟鱼在黑暗里唱歌

像雪白的化石

沿溪水逆流而上

你站在高岩上往回看

匮退的身姿，再次面临危险的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