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花<四>

2019-03-02  本文已影响205人  张读立

        夜幕顺着雨帘降临,谭真戴着稻草的身形似蘑菇在微微擅抖,她双脚蹲在巨杉边,双手紧抱双膝,双唇紫的发乌,上下的牙齿相互叩击,打起牙框哐,随着全身擅抖的节奏发出哒哒哒的轻微声;雨没有小,她想站起来冲锋回家,可是当她放开双方看自己胸前时,那双美丽诱人的乳房从涤确凉衬衫中清淅地透出来,她双眼瞟了一下旁边的蔡聪,嘎白的脸庞上露出黄晕,雨水沾湿的睫毛遮住了瞳仁羞涩,她要等天再暗点才冲回家。

        蔡聪,此时的蔡聪双眼只顾着田间的水位,想站起来去揭开稻田里的水道,雨大的掀不开眼睑,只能作罢,他顺势蹲在离谭真一米左右的地方,时不时观察天象,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昏暗的天似乎没有要停下这场雨的迹象,人不留人天留人,蔡聪戴着的稻草,雨水从草尾顺流到草蔸上,整个人被草上的水流包围,水成为一道珠帘,从脚下四方流动。

        微光中谭真背对着蔡聪,总认为蔡聪的那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想冲出蔡聪这双禁锢自己内心的枷锁,让青春的颜色不被他发现;蔡聪是块情感的木头,栽在地上也不会发芽,他根本上没有去注意她的任何反应,一心想的是雨能在傍晚前停下来或下小一点。

        两人戴着稻草一直蹲在巨杉下面,天完全黑了,雨一下停歇下来,谭真和蔡聪一起站起来,麻木的双腿适应了一会后,沿田间的田畻走到了埭水口,谭真走在前面,因为冷的原故,加上路面水泡了几个时辰,快到石板路上时,脚下一滑向后一仰;蔡聪离谭真很近,见谭真一滑时双手去挡,刚伸出的手接到谭真那一仰,把谭真搂入怀抱,蔡聪的力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抱着谭真两人一起跌倒在稻田里,混乱中的情景使两人尴尬起来,顿时又坐在田埂上相互地笑,双方脸红的要照亮天际,跌倒的瞬间,蔡聪的手从谭真背上划下来,把谭真那件半新半旧的涤确凉撕开两爿,谭真双手护着胸,头羞涩地贴在双手上,笑声一断,竞然哭了起来。

        蔡聪不知所以然,黑暗中拍了下她的头,问是否𨄮疼了那里?她娇羞地叫他先走,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是因为跌的一身泥,哭是因为什么他摸不着头绪,他不想让她生气,蹲下去拍她的背,刚触到背才发现背上无遮挡,他象触电般缩回了手,脸上的温度上升起来;谭真感觉到了他的窘境,站起双手撑地爬上了石板路,凭着对路的熟络,走入了回家方向的黑夜中。

        蔡聪呆若木鸡地看着谭真消逝在暮色里,他摸到埭水口,堵住了贯入稻田中的流水,蹲下来洗了洗身上的泥,黑夜里大步地朝家中走去。

        西山托举着月亮,星星也跟着月亮一起出来,山峦的影子围成天体;蛙声此起彼伏,大地虫啁鸟啾,被雨水降温的气候里,洁净而舒适;夜沉睡在天与地之间,沉睡在广茅的大地之上,沉睡在它熟悉的温柔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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