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泉:比唐晶更率真的简单主义者
《我的前半生》正火,袁泉扮演唐晶的角色,在一种云淡风轻中诠释人物的纠结脆弱,为电视剧加分许多。袁泉在娱乐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大学开始便拿到了不少重要奖项,长得漂亮兼具异域风情,却始终没有大红大紫的巅峰,好像明明一踮脚就可以红得发紫,自己似乎懒得争取一样。话题少、零绯闻,简单利落如名字一般。率真、矛盾是她与唐晶一样的本质,戏外的她却更加精彩与幸福。
1.一个快步的慢行者
成绩背后,多是不为人知的努力,袁泉也如此。出生于湖北沙市(现荆州)的袁泉从11岁便离家前往中国戏曲学院附中学习京剧,开始寄宿生活。7年的京剧学习为她今后的演绎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对于一个11岁、小学四年级的孩子,个中的艰辛与孤独恐怕常人仅凭想象难以体会。她曾谈到因自己的身体瘦弱与孤独,在那时常陷入自卑中。但她也说,努力是克服自卑最好的办法,比如可以让自己的专业成绩很强以此找到自信。
在考入中央戏剧学院之后,她也是最刻苦的那个。她的大学同学田征说,只要他练晨功的时候,必然会看见袁泉也在练习,而田征已经算是班级同学中公认的勤奋者。早早的努力与坚持,在孤独与自卑中勤奋,使袁泉在大学时就已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奖等多个奖项;而在话剧方面,年纪轻轻几乎包揽话剧界各种重量级大奖。
但她始终在慢慢行走,而这种慢半拍又是她自己控制的节奏。接戏不多、不善宣传、更无炒作,总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好像人家忙着赚钱的时候她却在发呆。在她看来,一种平时、安静的生活对演员来说至关重要。在访谈中,她说“如果你不踏踏实实地生活,就没有办法真正去理解、明白人们日常的生活状态。如果每天都被架空,像飘在云端上面,被所有人保护起来,是没有办法演好戏的。”她希望可以自己扎扎实实的生活,把生活中的感悟带到角色中去。演出前,她会用一两个月的时间看一些书,做好心理准备慢慢进入角色。她也害怕被人催,因为她觉得每一个角色都值得精专细磨。
对于每年重复十几场演出的话剧,她觉得正好可以根据生活的变化,将新的感悟带到每一次演出中,这种刚刚好的状态于她而言是特别幸福的事。孟京辉导演说,不管有没有袁泉的戏,只要排练,袁泉都会到场,蜷在椅子上看。袁泉对此的解释是希望大家一起把事情做好。在她心中,演戏是一项终身去领悟与追求的事业。
2.一个敏感的无感人
一个演员的实力与其对情感的敏感程度有一定的正相关性,毫无疑问,袁泉对情感的反应是敏锐的。如业界评价,“袁泉脸上每一丝肌肉抽动都有戏”。无论是《暗恋桃花源》的云之凡,《简爱》中的简爱,以及目前热播剧《我的前半生》的唐晶等诸多知名角色中,其对人物内心的纠结复杂的揣摩很到位,在一股自然而然中表现出人物的各种“拧巴”。她的音乐《孤独的花朵》中所体现的空灵与忧伤,深深促动听者的神经。对于自身的敏感脆弱,她自己猜测,可能是综合先天与后天双重因素,她笑称或许是11岁开始的寄宿生活引发她体内抑郁因子的爆发。
与她敏感内心相对应的,是她对现实的各种无感,说她“不以物喜”毫不夸张。比如当记者问到如何看待公众对她“文艺女青年”的评价时,她直接回答“我没有感觉,无感,我没有觉得怎样就是文艺的。”她似乎没有太大欲望开通诸如微博之类的公共平台。自己坦言,并不想去知道别人,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
但这并不是说她拒绝交流,只是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让别人知道或者认同自己。她内心尊重个体的独立性,当然也包括她自己。事实也如此,除了爱情与剧作宣传需要,鲜有关于她的绯闻。无炒作、少绯闻、保护家人生活的私密性,拒绝参加亲子节目,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引下,也成了自然而言的事。
最爱她的结婚照,没有婚纱,没有饰品,没有一丝富丽堂皇的因素,一袭白裙与夏雨的白衬衫清清淡淡。像《我的前半生》中唐晶所言,我们的婚礼,只是给我们自己的。把那种“无感”演绎得刚刚好。
3.一个有实力的低产者
如前所述,袁泉的演艺生涯有很高的起点。她出过专辑,演过电影与电视剧,可以说是标准的影视歌三栖艺人与才女。出生于1977年的袁泉如今年近不惑,虽为公众熟知,影视剧的产量并不高,自1999年至今近20年出演的电视剧与电影作品各18部,相当一部分属非主要角色。其中也不乏一些小众的影视作品,并非热播题材。相较她的实力、美貌与经历,可以说她是一个十足的低产演员。
究其“低产”原因,与其对话剧的时间投入直接相关。话剧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活儿。一场话剧,每次需要排练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有时候还是封闭训练。每次演出需要两三个小时,一年几十场全国巡演。这样算下来,一年基本上没有太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经济收入也远没有影视剧那么多。而演员,特别是女演员可能好时光就那么几年,周围不少人都劝她少拍话剧。但她认为“演话剧的收获是钱买不来的。我更喜欢连贯性的表演,谁也没办法喊停。瞬间的进入和抽离,我又是个很慢的人,话剧适合我的节奏。”她说,与其他活动对比,话剧可以让人安安静静,特别享受。
有一次,谈及自己饰演的《简爱》角色,她眼睛顿时亮得发光,充满着幸福的神色。那种感觉犹如吃货食珍馐,又如18岁的一见钟情。
她承认名声与经济上的回报对她具有诱惑,只是她没有办法同时做好几件事,更愿意选择一件自己更喜欢、更愿意做好的事情。她也承认自己有时候出于经济考虑去接戏,赚完钱有收入就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在读这份资料的时候,我脑袋里不由得闪现一副小女孩占了人家便宜偷笑的场景。
她本身还特别挑戏。她说,自己没有欲望去扮演不认同的价值观或者不喜欢的生活方式。
明白自己的喜好并之为投入。她将自己给予话剧,话剧同时又造就了如精灵般的她。即使她老了,也是一颗老小精灵。
4.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在对袁泉的一些专访中,她似乎总呈现出一种对未来不确定的焦虑,主持人何东甚至评价她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悲凉。在访谈中的一字一句,慢慢的、淡淡的,犹如其人,边讲话边思考,始终抱着一种认真、审慎的态度。说起演出,她认为躲到角色后面是一个比较安全的空间;谈到她那首歌《孤独的花朵》,她说“人和人之间再亲密的关系,到一定程度上都是不可交流的”;提及《简爱》,她认为自己对主人公的理解特别深刻,对一小片黄油面包、温暖的烛光与炉火这类的小细节记得尤为清楚,她觉得这可能与在戏校生活的孤独感非常相似,对敏感焦虑的简爱呈现出的爱慕与理解不言自明。
不安、敏感、焦虑、孤独,她好像有点悲观主义。但即便她是悲观主义者,也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在生育女儿后,她更加坚强勇敢,觉得那些想象中的疾病、战争、灾难发生了又如何。她知道自己有时还无法控制地陷入焦虑,但她也给自己留了一份功课,一份名字叫“学会不操心”的功课,并且对完成好这份功课显现出自信的样子。
提及与夏雨的爱情,她把爱情看成是对方成长的见证,得意的、失忆的记忆分享。并从中得到感悟——生活也是这样的,有瓶颈期,有柳暗花明的时候,遇到瓶颈期就想想自己还有那么多珍贵的东西,何不再往前走一步,就豁然开朗了。
除了在戏中通过角色诠释自己的情感,在现实中,她热心公益,关注自闭症儿童,参加众多慈善活动。她亲身前往滇缅边境的贫困农村学校,展开长达520分钟的史上最长的公益直播。
每个人的心底或多或少可能都有一点悲观主义,在悲观中追求与坚持,乐观的悲观主义者终究还是乐观的。
廖一梅在《悲观主义的花朵》中写道”人的欲望前后矛盾、瞬息万变、混乱不堪,牵着你的鼻子让你疲于奔命。对于人类来说,欲望和厌倦是两大支柱,交替出现支撑着我们的人生。”
不过,生命总是美丽在有些例外。总有少之又少的一些人,挣脱出欲望反过来牵引着它,捆绑住厌倦再站起来坚持着自我。显然,可爱的袁泉,就是这稀罕人群中的一个。
(林双:喜欢读书、晒太阳和骑车,十小时躺着十四小时行走的现实主义者。除了爱家人还希望世界更美好。简书,林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