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事 · 恋情的终结

*意识流  他听到但不曾听过她的灵魂

我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说。冬日里驱不散的冷寂气息在我们身体之间的狭小空隙里盘旋。我不知道要怎么将心里的话脱出口。我只是看着她。我看着她垂下的明蓝色眼睛。看着她正专注地揉搓着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小心翼翼哈出的白气一阵一阵地向上飘去。我想我应该握紧她的手的。就像从前我最喜欢做的那样。但我没有。我的喉里黏着我说不出来的话。该死。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只是看着她。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现在轮到她发问了。轮到她占上风了。我在心里叹气。我本来可以占据主导的。都是我的软弱。现在我支吾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果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像是冬青结的红果一样鲜艳的唇瓣翻动着。我就要回去了。我曾经那么迷恋她的红唇。接吻的时候像是吻着一片颤抖的花瓣那么轻柔。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但现在我要失去它了。像失去她一样。而这一切都是我自取的。我感到多么的难受啊。痛苦像那星夜一样沉重地倾轧在我的背上。让我觉得自己像虾一样被挤得弓起了背。我徒劳地扇动着嘴唇。喊不出一声呼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好像生气了。她说我讨厌你这样。她可真滑稽。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表情并不比她说爱我的时候要显得更有信心。她不了解我。她不像我了解她那么地了解我。我突然释然了。把问题都归咎到对方身上。多么好的解决办法。但我不是那样贸然的人。我不会将我的后背留给他人。我爱你。我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脱口而出的表白似乎让她停顿了一下。但她之后又继续走了下去。没关系的。要是她转过身来才是一场灾难。我呼了口气。感到我的灵魂又重新轻松了起来了。它将要升上天空。和星星一起唱歌。我也背过我的身体朝着相反方向哼着歌儿迈着碎步。带着我破碎的终结的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