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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引(9)

2017-12-20  本文已影响15人  剑仙裴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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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汉子,杀声雷动

米面行中立时探出一个青年的头来,圆睁着两只牛眼仔细地打量血龙,

“我爷爷不在这里,你找他做什么?”

血龙见他鼓瞪大目,满脸严阵以待的认真模样,不禁莞尔道,

“你爷爷就是翁老伯么?那他去哪里了,你又是谁?”

“呃……我爷爷虽然并不真的叫做翁老伯,但是,你肯定是要喊他翁老伯的。”

那大眼青年语气笃定的解释虽然够意思不够,但却显然未免含有语焉不详的歧义,容易带偏人的思路,一时绕不过玩来不知他所云究竟是为何意。

但血龙一愣之后,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本意,因而冲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青年挠了挠耳朵根,接着又往下说道,

“呵呵我么?我就是他的大孙子,我叫翁刚啊。

在前些天的时候,山上下来了个还带着名黑衣年轻小伙跟班的老道士,却原来是来当郎中的。

他们到这里以后,都不肯歇歇气,立马就让我爷爷陪同去给那些得伤寒的人家看病去了。

那老道士他看病不要钱的,这消息大家一下子就传扬开来,到处纷纷都请他去治疗,可忙得不行哩!”

这青年翁刚看年纪,起码也得有二十四五了,但说话却还是有点孩子气,憨憨厚厚的。

血龙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从山上下来的老道士,就是此行特为帮患区乡民义诊治病的师叔无洇子。而那名充当扈从跟班的黑衣青年人,当然就是自己师兄虎子。

既然得到了他们的大概情况,他自然又往下继续向那翁刚询问更具体一点的确切情况,

“翁大哥,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到哪儿去了吗?”

他这问话很正常,语气温和,表情也没毛病,声音亦很平稳。翁刚却忽然鼓起牛眼,跳将出来,怪声大喝道,

“咦!我忘了问你是谁了,来这里又有何目的?”

“奇怪了,我能有什么目的?”

血龙见他莫名其妙地,忽然无端惊怪起来,不禁一时错愕。好在茫然之际,却又猛可里领悟到:

他可能是临时受命看店的新手,刚才的喝问,应当就是老手们在平日里教他的套路。但是刚才翁刚为了解释自己和爷爷的关系聊得有点多,就把这套路给聊忘记了。

这时忽又想起,可能他觉得自己不该疏忽,犯下此错,气急慌忙,要赶紧亡羊补牢,仓促间不由有些激动,以致嗓门被吊得老高,却并非就是把自己理会成了坏人。

血龙猜想毕,便即刻释然道,

“翁大哥,我也是昆仑山上下来的。先前你说到的那个会看病救人的老道士,他是我师叔。跟在他身边的穿黑衣的青年人,就是我师哥。”

“哦,原来你也是我们昆仑派的,也是从山上下来的。”

翁刚恍然大悟,点头不已,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来帮忙的!”

血龙见他那副似乎是大彻大悟的认真表情,不禁一笑道,

“是啊,我特意赶过来帮忙的。”

“唉,可惜我爷爷他让我守着铺子,半步也不准离开,要不就打断我的狗腿。”

翁刚想到了什么,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虽然并没有狗腿,却也害怕他打。所以,就只好一直守在这铺子里,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啦!”

血龙笑道,

“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却也是帮了一个大忙。”

“他们啊,他们都去打架去了啊。”

翁刚冷不丁又冒出这么一句。

血龙闻言大惊,

“什么?我师叔和我师兄他们……打架去了?

和谁动手?谁那么大能耐?在这方圆百里的地界上,居然能让我师叔他亲自出马?”

翁刚则淡定回答道,

“哎呀,你搞错啦,老道士和我爷爷他们没有去打架。他们都去给人看病去了。

哎,这我不起先一开始的时候就都告诉你了吗?还问,真啰嗦!

我说的去打架的他们,不是指我爷爷他们。我说的去打架的可是田老七他们!

田老七啊,田七叔。你懂不懂,认不认识啊?”

“呃……”

血龙郁闷地沉默了半晌。

他当然认识田老七。在这玉隆镇上,这青年翁刚的祖父,便正是昆仑派委派的各商号主要负责人老翁头。而田老七,则是翁老头的得力助手,是处于左膀右臂的地位。

“翁大哥,田老七他们怎么会跟人要闹到动武了?他们又是去了哪里?”

翁刚喃喃地道,

“是呀,太欺负人了,只能动武解决问题了。”

这分明又是答非所问。

血龙正要继续追问,翁刚却又不紧不慢温吞吞地说道,

“田老七他们都去了五里之外的柳河分舵了。他把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带了过去,大概一共能有二,三十几号人。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个个能打得趴下几条大汉呢。

你知道柳河分舵不?柳河分舵是日月梦最近设立的舵口,听说开张还不过才十来天。

可是他们不但不到我们这块子以礼相见,反而故意挑衅找茬儿,把我们的人焦三贵狠狠给痛打了一顿,并且还趁机抢走了一批好大米!”

“什么?日月梦那帮狗杂碎竟然敢来打我们的人了?还抢咱们的米!”

日月梦要在玉隆镇强建桩卡的事,血龙也曾在山上有所耳闻。彼时各小年轻均表示愤慨,要下山加以干预。但老一辈却主张绥靖宁人,且看它下一步如何动作再决定后手。如若不然,这柳河分舵只怕现在也未必能够成功设立。

岂料一旦让步,竟然只是令对方更加有恃无恐地得寸进尺。现在竟敢明目张胆地打人行凶抢掠财物了!

血龙闻讯顿时怒气翻腾,一脚跳起,双目喷火,

“翁大哥,快把米店锁了,和我一起去柳河分舵,找他们好好算账理论去!”

翁刚摇头道,

“理论什么?田老七他们这时,只怕早就已经和那帮人动上了手啦!

不过,要去你去。我却不能擅自离开米店,免得爷爷到时又要责打我。”

血龙道,

“不怕不怕,有我给你做担保,你爷爷百分之一百不会怪你的。他非但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夸你呢!”

“你……有这么大的情面?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哩!”

“我是丘道长门下第五个徒弟血龙。啥也别多想,哥你就放心地跟我来吧!

快,锁上了店门吧。咱们这就走,迟了怕赶不及了!”

血龙连番催促着。

“啊,原来你也是丘道长的徒弟,难怪了,有这么大的面子。呵呵!”

翁刚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我爷爷说,丘道长他当年,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顶人物。你既然是他的弟子,肯定也很厉害。行,我陪你去!”

只见他说完,又不慌不忙从屋里拿出几个馒头,

“现在快到吃中饭的时间啦,这几个馒头我们路上吃。”

当下翁刚便锁了米面店的门,领了血龙,二人取道往那柳河分舵赶去。

“不知道师叔、大师兄和翁老伯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血龙边走边问。

翁刚咬一口馒头想了下,说道,

“大米被抢了他们都知道。但是田老七带人去打架的事情,他们可就完全都不知道了。

龙兄弟,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血龙把眉毛一扬,哼道,

“我们快点赶到柳河去。我倒要先会会,看那些日月梦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自打我昆仑创派以来,还就从来没有哪个谁,胆敢在这眼皮子底下欺负咱们的人!”

“嗯嗯,就是。不给那帮人点厉害瞧瞧,他们就始终会狗眼看人低。

不给他们一些好颜色看看,他们就一直真会把自己当成一块不可一世的染料!”

翁刚口里喷着馒头屑,显得挺豪情壮志地应和着血龙的话。

二人踩着那溜滑不平的雪路,走了约莫是五、六里远近,来到了那日月梦新设置的分舵柳河。

这柳河分舵做为暗桩,应该已经存在了颇长时间。但升级为楔入昆仑腹心锁钥要害关冲之地的明卡,被正式委任辟做分舵,却毕竟为期甚短暂。

只见触目所到之处,平房宽大,器具光彩,在清新的雪空之下,散发出股股浓郁的强烈油木气息。一应物什,显然都是方新近筑造不久的。

在那房屋前方,甚至都还有一块空地堆满了建材用剩下的废料。而那些四散凌乱的足印,又使得这片空旷的平地显得不那么平静。

尤其此时在那雪地上,正分成两个方阵,对峙着百十条剑拔弩张的凶暴猛汉。

血龙在这边看得分明,老远就认出其中穿蓝袄的一方,正是田老七等人的队列。

那田老七一张马脸,且脸上分布了三道大小不均等的刀疤。这等丑如神煞的尊容,任谁见他一面,保证都会记忆深刻,经久不忘。

而此时,他正在高声地喝骂不休,

“奶奶的个熊。柳河,今天你若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你特么的可别怪我田老七不给你留面子!”

日月梦柳河分舵那方的人,则都是一身土黄色的衣装。其中,以一个着土黄色袍服的中年人为首。

血龙猜想这中年,大约就是田老七口中所称呼的柳河了。

却见那柳河对田老七斜目而视,慢条斯理道,

“田老七,抢了你的大米那还算不得什么。你想必还不知道,昆仑派开封、淮河两大分舵,嘿嘿,都已经让人给咔嚓——掐灭了的消息吧?

哼,实话告诉你吧,昆仑派,现在可已经不行了,因为丘无源他都他妈已经老朽得掉牙啦,哈哈!

对了,我另外呀,还再告诉你另一句实话吧——

酝酿至今,我方对昆仑派宣战的序幕即将拉开,而这柳河分舵必定就是攻打昆仑的前站!

我说老七呀,你若识相的话,就赶紧乖乖地趴下投诚。说不准到时候我的主家,或许能赏给你个小小的一官半职呢也说不定。”

“我呸!”

田老七大怒,

“妈拉个巴子的,你当我田老七傻得跟你似的,尽相信那些瞎扯没根儿的鬼话?

也不是门缝里看扁了你。凭你日月梦那点老本,就算凑上十个二十几个差不多体量的,却也休想撼动我昆仑分毫!

你个狗养的,你哪里是个什么攻击的前站?你只不过就是只被拿出来恶心大家的耗子罢了!”

那柳河嘿嘿笑道,

“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肯听我好言相劝,那也没有办法。

正所谓,美意不加中山狼,良心无缘丧家犬。

田老七,我这边可是有七、八十多个兄弟,就算以二敌一,你们也不够号数哇。所以呢,你们各位不会还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今天还能够活蹦乱跳地回去吧?”

“兄弟们,咱齐整儿上呀,一者替焦咱兄弟三贵出口恶气,二则为咱昆仑派杀此狗贼!”

田老七扭曲着马脸鼓舞士气,

“即便他们人再多,却也不过只是群乌合之众,又岂能是我等敌手!大家奋勇杀敌,看到底是我们回得去,还是他们浪得起!”

口里喊着话,这田老七即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挥舞利刀冲向那柳河。

昆仑这方的蓝袄汉子闻言人人鼓舞,纷纷出动,抡起手中刀枪棍棒,紧跟在带头大哥的背后,猛冲向那柳河分舵的人群。

翁刚看见自己正好赶上了,忙把带在身边的铁棍一紧,大声喊道,

“田七叔,众位大伯大叔大哥大兄弟们,我翁刚也来啦!”

“好侄子啊,来得正是时候!”

田老七大叫,意气如狂,大刀阔斧劈出三刀,又虎吼道,

“赶紧上啊,都打起精神,干死他娘个驴殏的,莫给咱昆仑派丢脸呀!”

翁刚把壮硕的身躯一挺,双臂举起铁棍,发足飞奔,猛冲过去,加入到战团之中,

“好!田七叔,你就看我的吧!”

“当!”

田老七的刀此时正好对上了那柳河的剑。两股大力相撞,二人各自退后了一步。

翁刚铁棍用力一磕,将一个意欲围攻另一名干瘦蓝袄汉子的柳河分舵成员掀出老远。

眼看自己试手奏功,翁刚信心大增,抽空回头冲血龙喊道,

“龙兄弟,你且先看着我们厮打。要是我们实在支持不住了,你再上前来加以增援,好不好啊!”

血龙看着战场上这群以命相搏、粗犷剽悍的汉子:

尽管他们各自全副武装拉开架势,一个个正杀得兴起,喊声雷动,恋战犹酣,却毕竟武艺都颇为低微。

至于对方柳河分舵阵营的那群黄袄汉子们,则武艺更是犹为低劣:

看着他们一个个举刀抡棒的架势,简直就是滑稽。转而再瞧瞧他们那冗慢迟滞、阘茸疲软的动作,几乎就形同懒猴戏耍。

虽则如此不堪,然而这些柳河分舵所辖的“众列勇士们”,毕竟能依仗人多势众,全面发动群起围攻的优势,以多对少。因此,却也依然和昆仑这帮子类似役夫走卒的基层人员斗了个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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