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姑阿桑(一)

2018-11-08  本文已影响0人  迷思芥川

我叫阿桑,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逃到香港的了,只记得几个混乱异常的片段,我努力的拼凑这些模糊的段落,想要记起一些什么东西,却又头疼欲裂。只能记起后来那些不堪的人,不堪的事,做了一个当地人称的北姑。我身在地狱,却不知何从。

我的第一个客人,只记得他散发着浓重头油味道,满嘴长着嚼了无数槟榔的黑牙,像黑熊一般朝我扑来。没有半分温存的那双粗大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双臂,像一只发了情的牲畜一般,还不停地叫骂着。我挣扎了几下知道不会有谁管,便像死尸一般,任凭宰割。我只是在想,除了粗暴的手段会感受到疼痛以外,但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以忍受,身体上的触觉便不那么敏感了,一个没有表情,没有叫声,没有反抗的我结束了第一次淫贱的交易。

后来,这个客人又来过几次,但也是如牲畜那般,便不再提。还有漫长的日子要过,我便学会利用每次这种交易的时刻,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那些破碎的片段,试图记起一些什么东西,但最终没能成功,但每次的头疼欲裂真的是救了我,因为这种痛感让我完全不能去体会到肉体上其他的伤痛。

这种淫贱的生活,我一直在过,说不上难熬的要去寻死,但这里的人无非就是盼着恩客能来赎你。上个月刚赎走一个,所以鸨母最近常骂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小贱蹄子,别以为我顾着数钱什么都不知道,天王老子来赎你,你也是他妈下贱胚子!”说到这里,就把恶狠狠地眼神转向我,我便低头不作声。前些日子又拿着扑风捉影的事破口大骂,一气之下把我叫过来:“阿桑!就你这副死德行,老娘亏了你吗!就会他妈挺尸,来的客人都嫌你像个死人!别惹上我的火来,扒了你的脏皮!”这种淫贱的生活,不至于去寻死,但也不是什么好过的日子。

我不会讨好客人,但也不想因为抗拒接客而挨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下来,上不上下不下的也就那样了。鸨母也是一副懒的跟我说话的模样,但乱七八糟的客人也没少往我这派,许是想着不中用倒还算听话,人手不够了降降价还是能赚几个钱的。我便靠着这种想法活了下来,也不与那些所谓的姐妹说什么话,一如既往地服侍各种各样的牲畜。

没有客人时,我也会凭空编织起那些破碎的片段,时间一长,便有些东西在脑中闪烁,忽隐忽现的。让我想起了到香港时,我死也不撒手的那个破箱子,鸨母还说什么破烂衣服,不许在我这里穿,便也没再多管那个破箱子。我便从中找到了唯一能提供更多回忆的一个物件,里里外外翻遍了破皮箱里那些陈旧的衣服,在一件内衬里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白色的圆形玉器,像一块晶莹的猪油一样。我把它藏了起来,如果没有客人留宿,夜深人静我便拿出来看,顺便演练那些片段,努力的冥想着。

这样的日子,如嚼蜡一般的过着,不过还好我有想要记起的东西一直牵绊着我。我并不木讷,只是我不想去想方设法的讨好客人,不过时间久了,我也明白这辈子是离不了淫贱这个词了,也就愿意对着客人笑一笑,至少这样那些牲畜不会因为不高兴而打断我脑海里的演练,在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我便也自得其乐,不上不下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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