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

超市里，我推着车看照明灯下各种商品。摆放有序、琳琅满目。我在一排排方桌中间游走，看看这个，找找那个。买的多是吃的，放假小姑娘的零食和口粮。提着香蕉袋子等过秤，人很少，前面人拿走东西，我递了过去。

这时，我看到一个阿姨推车也正好走过来。我把手收回来，示意让她先过秤。阿姨头发半白，黑发在银丝里已不是那么的明显。戴着眼镜，脸颊瘦削。她让我先过秤，走到我身边来，对我说：“姑娘，你给看下这是几斤啊？”

我见她手里拎着小半袋土豆，低头辨认白色的标签。我的眼睛先看到的是呈暗色的长圆形小土豆，打眼看就不是很新鲜，表皮灰暗不说，个别地方颜色还很深。我看标签上的斤两，告诉她，有两斤，不三斤半。手按在袋子上，土豆是软缩的。

当时我想告诉她，这土豆不太新鲜了，吃了对身体不太好。可我说出来的是土豆的斤两。她让超市人员给秤一下，那人告诉她3斤3两。是，这是预先称过重的。是，这是要处理的不太新鲜的蔬菜。

阿姨的手，触到了我的手背。其实我知道，老年人的手多半干瘪，失去水分。皮肤会光滑，像一个微微亮泽的表皮包裹突兀的手骨，瘦小而冰凉。因为血液循环缓慢，血液的温度已够不到手脚这些远的部位。

我又回头看那位银丝的老人，想和她说不远的地方有个集市，每天的菜新鲜又便宜。可看她这么大年纪，又不忍心。或许这里近便，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吧。转头推着车子离开了。

晚上和小姑娘讲这件小事，我说有些心酸。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说那个老奶奶可能没什么钱，可能节省惯了，也可能子女不能常照顾。她马上急冲冲的说，我才不呢，等你老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笑了笑。

中秋前夜，空气不多么好，清早的半边絮状白云消失的无影无踪，马路上尽是熙攘不止的车流，擦肩而过的行人。月亮看不清楚，朦胧的隐在浊气之外，到处是人间的灯火。

明天又是中秋团圆之日，只愿人间能少些疾苦，多些温暖善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