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飞向下一站（3）
今天我不想去那家餐馆吃饭，也不想再看那个女销售员了，不知怎么的我只想喝酒，晚上我打了辆车来到迷离酒吧，推开门，五颜六色的灯光一下刺入我的眼睛，此时酒吧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台上有几个人在鼓捣乐器，我没有看他们，像一条灵活的鱼钻过人群，来到吧台前面要了一杯酒，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坐了没多久，一个短发，中等身材的女服务员端着盘子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她叫天天。
“今天来的挺早。”
“早吗？”我接过酒喝了一口，说：“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句话，你就说这个？”
她说：“少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才起床。”
“我给你一次更改的机会。”
“我可不可以弃权？”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机会。”
“我先留着可以吗？”
“说句好听的有这么难吗？一点成人之美的心都没有。”我又喝了一口才说：“好吧，其实我昨晚一直没睡。”
“干嘛去了？”
“想事。”
“你有那么多事要想吗？”
“有啊，想来想去就睡不着了。”
“也是闲的，我睡觉都争分夺秒。”天天说。
“我确实很闲。”说着有人叫服务员，她就走开了。
我又喝了一口，摆弄着酒杯，等她回来才继续说：“你知道李阳吧？之前来过的，他失踪了。”
“哦，就那个长的很帅，人又高，头发往左边斜过来的那个人吧。”她往左边甩了甩头发，接着又连忙整理了一下。
“你记忆力还挺好。”
“我前几天才见到过他。”
我连忙问：“在哪？”
“就在那。”于素素抬了抬下巴，对着靠窗那一桌，“跟一个女的一起，那女的浓妆艳抹一看就不像好人，我还和他说话来着，他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他失踪多久了？”
我说：“昨天，我也是听说。”
“听谁说的？”
“也是一个女的，叫于素素。”
天天嘟哝着：“又是女孩......不会是前女友找他要分手费的吧，她是不是问你最近见没见过李阳？”
“恩。”
“你说了？”
“没有，我压根就不算李阳的朋友，他去哪了我咋知道，再说失踪了你报警啊，一个人怎么找，我觉得我应该是这么知道的，某天早上打开手机，然后看到一条新闻，说的是在护城河附近发现一具男尸......”
天天白了我一眼：“人家不就是比你长的好看吗？你就这么说人家。”
“好好好，我不说他了。”对话中断了一会，我突然问：“哎，你今晚几点下班？”
天天盯着我说：“干吗？”
“想请你吃东西。”
“看心情。”她拖了一个很长的音，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这样我也好有理由说服自己待下去，现在我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干脆低头喝酒，曾经我和一个滴酒不沾的朋友一起抱怨过这玩意苦了吧唧的有什么好喝的，现在我却越来越深陷其中，四周大多成群结队，像我这样真的来喝酒的人简直就是异类。
抬头看去，天天跑到一边和一个肥胖的男顾客聊起来了，看样子聊的挺欢，我觉得她多半好胖男人这口，不然为什么每次有这样的男人来她都抢着和人家说话呢。
我点上一根烟，斜靠在吧台上，在别人看来我似乎在等待什么，我想我也确实是在等待，等待未来那不可名状的某些东西。乐队开始唱歌，音乐震耳欲聋，人群也借着酒精渐渐躁动起来。很快，不用一根烟的功夫，我就可以变得与世隔绝，身边的一切就全然与我无关了，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置之不理，哪怕突然爆炸我也不一定会回头看一眼，我不知道这应该算自我保护意识太强还是什么心理名词，反正我经常被这种情绪包围，每当独处在人群里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异常冷漠，有时我也感到害怕，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酒很快见底了，我又连要了几杯，望着杯子发呆，大脑开始越来越胀，我觉得我喝的差不多了，把最后一口喝完，天天和那个胖子已经肩靠肩了，我就朝门外走，路边几乎没什么人，冷风吹来还挺舒服，我不想回家，就一个人迎着风朝前走，借着酒劲，大脑暂时不用想明天应该干什么，累了倒头就能睡着，我想这大概也是我越来越爱喜欢喝酒的原因吧，走着走着，我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就在脚步声由远即近的时候，我猛一回头，几乎快贴到一个女孩的脸了，吓的我全身一抖。
是天天，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感觉一下变得有女人味了，完全和当才判若两人，正使劲笑个不停。
我都不知道怎么发火了，愣愣的看着她，半天才说：“呃......你下班了？”
天天终于止住了笑：“什么下班，我辞职了，今天最后一天。”
“辞职干吗？”
“就是不想干了，哎，你至于被吓成那样吗，屁股扭了一下，你在跳舞啊。”说着又笑起来。
我大声说：“我突然来一下试试，你跟着我干吗啊？”
“你不是说请我吃东西的吗。”天天直勾勾的看着我，她离我只有这么近。
我想了一下说：“那走吧。”
我就和她沿着路边走，这一吓我有点醒酒了，我问她：“你怎么不干了？”
她毫不在意的说：“这工作你还打算干一辈子啊。”
“那你以后呢？”
“再说吧，我工资还没用完呢，先玩一段时间吧，其实我们那老板也挺好的，今天还让我提前走了呢。”
不远处一家卖千层饼的小店还在营业，散发着不明亮的灯光，我对天天说：“吃吗？”天天朝里面扬了扬下巴，我们就进去了，她要了火腿肠，肉松，脆饼和鸡蛋，她问我，我说一样。
我俩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对望了一会，我把头转向墙上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演一个烂俗的国产电视剧，镜头里是一个女演员，她对着一个男人十分神经质的大喊大叫：“申小东我是你的女人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然后马上打住把五官拧在一起，学羊叫似的哭起来，同时全身有节奏的摇来摇去，像突然犯了癫痫，我估计她肯定觉得自己这一段演的很好。
我转过头对天天说：“多傻啊。”
天天也盯着电视说：“这剧挺火的，我看过几集，还行。”
“挺火的电视剧我都不看。”
“为什么？”
“怎么能跟煞笔们看一样的电视剧呢。”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连忙看了看天天，她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说：“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吧。”
我反驳道：“这不是什么爱不爱好，这是连好与坏都分辨不出来。”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拍电视剧的人。”
“我是说你至少有选择看或者不看的权利。”
说着饼好了，我去拿，非常烫手，我正苦于无从下口，一个服务员冲我喊：“你女朋友走了。”我回头一看，天天已经站在了外面。
我冲出去说道：“我以为你还坐着呢。”
“傻了你。”天天抚媚的一笑，一个人快步朝前走。
我追上去，顾不得吃东西，几乎在她耳边说：“跟我来。”
她把嘴撅起说：“来就来，怕你。”
我俩自然去了宾馆，她的身体很软，很会叫，我努力控制自己，还是很快就坚持不住，因为来得太快没带套于是就射在了外面，她紧紧抱着我不松手，于是我们又来了一次，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全身汗如雨下，冲了个澡还是热的不行，我靠着她一起一伏的胸部要睡，她突然在旁边很清醒的问：“你不会等我睡着之后就跑了吧？”
我嘴上说：“我吃多了干吗要跑？”心里却忽然很想念昨晚于素素那冰冷的感觉，真恨不得整个人都沉侵在其中，想着想着我倒凉快了一点。
“我有一个闺蜜就是，约了个男的结果半夜醒来一看人都不见了，她是那种性欲很强的人嘛，还想做，结果只有自慰了。”
“这算是要脸呢还是不要脸呢？”天天没回答，我盯着她说：“你性欲也挺强的，一下就来两次。”
“那是你两次，我才......你想知道我来了几次吗？”
我马上说：“不想。”
“就不打击你了啊。”天天抚摸着我说。
过了一会她小声问：“明天呢？”
“明天的事明天说，你困不困？我酒喝多了，想睡了。”
“嘿，哥们，以后这个酒量就别出来了。”她模仿着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又自己笑了，一下把被子扯到下巴的位置。
“别盖被子，你不热啊？”
“盖一点，不然睡着了会冷。”说着她把被子移到我俩肚子上。
我翻了个身，背后很安静，她也许困了，也许在蕴酿某个话题，我就趁着这空当任由自己往梦乡里坠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想不如明天跟于素素见个面。
早上我俩几乎是在同一分钟之内醒来，没法不醒，她简直是缠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在我胸前，另一只绕到了我脖子后面，两条腿夹在我右边的腿上，我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谁压着我，几乎动弹不得，我艰难的动了动，她才把腿挪开，我又把她的手拿出来，此时太阳亮的刺眼，我感觉胃里空荡荡的。
我只闻到一股女人的体香，她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我们隔着一段空隙，她率先越过中间的距离吻了我一下，然后她轻轻把头靠在我身上，头发扎在肩膀一阵发痒，我忍耐着，沉默了一阵，突然她撑着头坐起来在我耳边问：“我们这算什么？一夜情？”
我望着天花板说：“不算吧，我们半夜才来，只能算半夜情。”
她笑出了声，我没有去分析她笑里的意味，等她笑完，我问她：“要回去吗？”
她说：“我？随便，你今天准备干吗？”
我半晌没作声，这个问题我每天都在问自己，有时候想着想着一天就过去了。
“我约了一个朋友。”我说，她就那样看着我，我坐起身，点了一根烟，抽完我就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弄到一半，她走进来说要上大的就把门关上了，我在外面站了会，说：“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约。”
我没听清门内的她说什么，草草的穿好衣服，带上了门。
告别天天，我给于素素打了一个电话，打的时候我还微微有些紧张，可是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不过这种心情简直是常态，也许时常处于被动的人都是这样，通了很久她才接起，我开门见山，果然李阳还没找到，然后我以朋友的关系称有空的话晚上见个面，她说今晚有事，听人说今晚李阳可能会去迷离酒吧，我连忙说自己有空，可以提前帮她守着，她想了想同意了。就这样，我们也算约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