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馆的战争》第二章——[平凡之路AWay社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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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苗术
文章来源：狗肉馆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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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厨房的后面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堆放着杂物和柴禾。我们跨出门来，脚还没站定，就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紧挨着厨房门口的地上，有一条麻黑色的大狼狗，差不多有一米三四长！它离我们那么近，几乎就在我们的脚跟前！
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老板从门里探出颗头来说，别怕别怕，不咬人的，说着还笑了笑。
那狗倒确实不咬人，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样子。仔细一看，它脖子上还套着根生满黑锈的铁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拴在一个比它还要大得多的树疙篼上，我们这才放了些心。法警小杨甚至还啧啧啧地唤了它几声，它也没什么反应。在它的身旁有个破脸盆，里头装着些残汤剩饭，算是它的粮食。
以前这儿好像拴的是条大黑狗吧？阿黄大声问。那条狗早就宰了，老板再次把头探出来说，这是新来的，又笑了笑，新来的。
小院的对面也有一道门，与厨房这边遥遥相对。那道门的墙上书有厕所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很想把这两个字写得很好，可是功夫又不怎么到家，但他提起笔来肯定觉得自己很文化，甚至很文采，所以这俩字虽然不伦不类，但俨然有种题词的气势。
我们一行朝着题词往前走，从一间小平房的面前经过。小平房低矮的房门洞开着，里面一个带烟囱的柴灶占了房间近三分之二的地盘，灶上一口大铁锅熬着整整一锅狗肉。灶前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圆头圆脑，宽宽的鼻子塌在肉脸中间，眼睛小得几乎是没有。他坐在一捆柴块上，往灶孔里架柴禾，虎背熊腰的样子。这胖子我们刚进狗肉馆时就见过，当时他很卖力地把那少年往外推，那少年碰翻椅子就是他的功劳。
老张在小平房门前停顿了一下，他看看胖子，又看看大铁锅里头熬在滚汤里的狗肉。这里是粗加工，阿黄很专业地向他解释。那胖子闻声仰起头来，冲我们憨憨地笑.他那肉凸凸的大脸笑起来像一张腚，很有几分可爱。我们看着他那腚一样的笑脸，觉得真有些粗加工的意思，也都笑了。
离开粗加工的小平房，我们走进了题着厕所的门，这里面又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的左手边是厕所，中间是一块空地，右边是一间大棚子，用铁栅栏隔开。一进这院子我又着实吃了一惊——那大棚子是个狗圈，只见铁栅栏里大狗小狗、肥狗瘦狗、黑狗白狗、桩尾狗四眼狗各色狗等，关了满满一圈，估计不下于三四十条。
我这人平时就特别怕狗，今天乍一见这么多的狗，还离得这么近，心里瘆得慌，脚下便不敢随便迈步。法警小杨看出我的胆怯，冷不丁拍我一巴掌，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他哈哈大笑起来，我又气又恼，拿眼瞪他。他却说，怕什么怕？都关在笼子里头，跟牢里的犯人一样，要怕也只有它们怕你的。阿黄也说，关到这里面来，也就是些等死的货了。
想想人家说的也是，活人还能怕死狗么，我就宽了宽心往铁栅栏里打量。可不是吗，栅栏里的狗跟平时见到的狗还真是不一样，全然没有了那种活蹦乱跳龇牙咧嘴的邪乎劲儿。你看它们，大多贴着墙根趴在地上，少数或坐着或站着的也都无精打采，一个个蔫巴巴怯生生的，我们几个人进来，都没有一条狗敢叫一声。它们看人的眼神也跟平时不一样，似看非看，缩头缩脑很驯良的样子，好像知道我们是专门来吃它们的。
老张当然不会像我这么胆小，他站在铁栅栏跟前，在阿黄和小杨两位同志的陪同下，对里面的狗们进行了视察。他们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发表意见，这条狗如何如何，那条狗怎样怎样，从狗种到狗的身胚，从狗肉到狗的皮毛，态度严肃而又认真，就像服装师在挑选模特。小杨胆子大，他甚至把手伸进栅栏里头去指指点点，我真担心会有哪条急疯了的狗把他的手指头咬了去。别看手指头不大一丁点儿，真要是被狗咬掉了，恐怕吃多少条狗也补不回来。不过还好，圈里的狗们都挺规矩，没有谁敢在法警小杨的手指头上动嘴。
我内心好奇，开口问了一句，平时看那些狗挺厉害的，怎么这些狗畏畏缩缩跟羊似的？
老张很深沉地说，狗仗的是人势知道吧，离了主人离了家门槛，就成了丧家之犬。
法警小王啐了一口，跟他妈犯人差不多，在外头横眉竖眼，一逮进号子就老实了。
还是阿黄比较理解我的心情，他解释得更详细些，狗是什么东西呀，机灵得很！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它们一进来就知道完了。
我顺着阿黄指点的方向看去，院子中间那块空地的里面，紧靠左边厕所的墙角，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坑道，是通往厕所的下水道。坑道旁边，有一条一米多长半米来宽的石板。那片地方湿漉漉的，显然被水冲洗过，但依然能辨认出猩红的血迹。石板上，坑道边，还有墙角上，都有血迹，左边厕所的茅坑里也有猩红的血水。显然，这儿就是杀狗的地方。
狗鼻子最尖，它一闻到味儿就知道不对头。阿黄说。
刚进这后院，我就闻到乱七八糟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现在听阿黄一说，才感觉到其中有很浓的血腥味儿。我有些恶心。
我看着栅栏里那些可怜兮兮的狗说，它们眼睁睁看别人在这儿一条一条杀狗，会怎么样啊？
阿黄翻着眼睛怪怪地看我，什么怎么样？它们是狗，又不是人！
作者简介:苗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平时喜欢写作，构思细腻，语言流畅，读起来朗朗上口。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出书，我在这里祝福他，一个接地气的写作爱好者，喜欢他的人可以去他的首页看一看他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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