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师文集愿我们都能为自己而活菩提树下

《愿我们都能为自己而活》第二章——每个人总有些不能触及的痛

2016-10-29  本文已影响476人  雅典的梦想

素静因为腹痛而失眠了,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让她回想起几个月前,她离婚后不久,因为查出乳腺纤维瘤而动了一次手术。

虽然这是一个小的手术,在医院也没用住多久,但是确让她陷入了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处境当中。

手术前的半年前,素静参加公司的身体检查,体检医生就建议她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当时的她,也没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一忙就忘记了这回事。

直到离婚了以后,她的乳腺又痛了起来,她就赶紧请假去深圳市中医院,挂了乳腺专科去检查。

她万万没想到,检查后医生对她说,你去住院部预约做手术吧,你的情况已经不能靠药物控制了。

当听到这句话后素静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没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医生是不是不能靠吃中药了?医生看着焦虑的她,很认真的说,你的情况已经不能靠中药控制,要尽快到住院部申请手术才行。

经过一再的确认,素静不得不离开门诊部,很不情愿的向住院部走去,一想到要做手术,素静的心里就很担忧,而且不知道可以和谁去商量这个事情。老公变成了前夫,妈妈年纪也大了,不想让她担忧,一时间,她真的觉得很茫然。

跟住院部的医生护士预约好了以后,她独自一个人走到顶楼去,希望能好好想一下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坐在阳台边上,突然有那么一刹那,她在想,如果我得的是乳腺癌,为了不要拖累任何人,我会不会有勇气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呢?

预约手术的进程很不顺利,很焦虑的素静不得不拜托和爸爸后来结婚的新妈咪去问一下广州的医院能不能安排到床位。

终于住进了医院,本来已经约好了第三天就做手术,结果素静发现她因为焦虑失眠了很多天,导致月经提前了十天来。医生说来月经期间不能手术,先回家休息。

过了一周,终于可以安排手术了,医生把她和她妈妈叫到办公室,让她亲自签同意书。医生跟她说,因为你还比较年轻,所以你得自己决定如果手术的初步化验结果出来以后万一是恶性肿瘤,你是要保乳还是全乳切除。虽然心里面也知道,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但是当素静拿起笔,在同意书上面签下同意全乳切除以后,她的心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掉。

当素静把敲定的手术时间告诉爸爸的时候,爸爸很抱歉地跟她说那几天他刚好要去参加单位为期三天的疗养体检,所以不能来陪她手术了。虽然原因很充分,但是素静还是觉得很失落,一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就很悲伤。

手术如期进行,还好不是癌症,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素静想这是上天给她的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吧。

手术后,素静在医院住了两天。在那两天里,素静和妈妈跟六位病友住在一起,她们都是乳腺癌的患者,虽然她们也表现得挺坚强的,她们的家人也把她们照顾得很细致。然而看到她们因为化疗没有胃口吃饭,头发也都掉光了,有的病友还谈起了近几个月化疗的辛酸,素静听了心里堵着慌,她既心疼她们,也心疼自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跟她们一样,得了癌症,不得不接受化疗呢?一想到这样,她就真的无法乐观起来。

出院后,她回到妈妈家休养,由于之前压抑了太多的负面情绪,所以一旦情绪开始低落,其他病也不自觉地跑出来。回家以后,伤口才刚刚愈合,全身皮肤就开始出现问题。本来低落的她因为这个新的病情就更沮丧了,心想怎么什么事情都摊上我了?特别是当妈妈流着给她涂皮肤药水的时候,她觉得简直可以用崩溃来形容她内心真实的感觉,那种无力感,那种愧对母亲的纠结无法用言语表达。

包括手术前后已经休息了三周,公司领导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可以去上班了?素静平时是一个很努力的员工,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除了固定休假外,几乎没有休过病假。她知道公司业务很繁忙,她不在肯定很多人要加班才行,所以虽然她还是很虚弱,她还是答应回公司上班。

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妈妈说要送她去公司楼下,因为她的状态的确不是那么理想,她妈妈担心她晕倒了。然而在她进入公司以后,妈妈也紧跟着进来了,她马上找到了她的上司,提出让素静马上辞职。

这是素静预料之外的情况,但是考虑到妈妈的苦心,也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很差,其实是不适合继续上班,那样很容易出错的。所以虽然很仓促,但是她还是同意了妈妈的提议,当天就办理了离职。

离职后她们回到深圳的家里,妈妈就提出马上退租回去,她可以帮忙收拾。但是素静却没有准备好回去广州,她需要思考一下,而且她考虑到临时退租也会对室友造成影响。但是她妈妈出于担忧不肯让她留在深圳,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了两天,她终于爆发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再也不想面对母亲。离开了家以后她找了一个楼顶呆了几个小时,直到晚上。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出门了,包括钱,但是她宁愿饿着也不回家,她继续在外面游荡,走累了就找个地方坐着。虽然她也会担心被警察盘问或者遇到不好的人,但是她还是不想回家。

过了凌晨十二点,她走到家前面的公交车站坐着,一直坐到快天亮了。最终她觉得很疲惫,所以还是走回家里,敏感的母亲一晚没有睡,赶紧来开门给她,问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吃东西。她摇摇头说我要睡一下,然后倒头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她才稍微吃了点东西,然后跟妈妈聊起来。

她妈妈说她跑出去以后她去附近找过她,她的室友也去附近找过她。室友们都安慰她妈妈说素静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会回来的,别担心。她们也劝她给女儿一点时间适应,不要马上把她带给广州。她想了一晚上,也想通了,愿意先回广州去,等素静好点了才回去。

送走了母亲,素静终于可以一个人呆着了,她觉得心里非常的累,没有任何动力,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所以每天等姐妹们上班以后,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不吃也不喝,一躺就是一整天。

为了不被打扰,她关了手机。她在想,一直循着别人的期待而读书,工作,结婚是多么累的事情,她再也不想迎合谁,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她的这个状态足足持续了三个月,她几乎天天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除非同住的姐妹们晚上回来把她拉去吃饭,不然她就是啥都不做那样躺着。她不想让任何人联系到她,因为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多次尝试自杀,一直在策划各种自杀的方式。曾经多次用皮带把自己勒住,想把自己勒死,但是没有勇气。曾经多次去到附近楼房的天台站着,企图跳下去,但是畏惧死得很难看会吓到别人,也怕万一砸到人了怎么办?所以也无法实施。她也曾想过去医生那里开一瓶安眠药来自杀,那样好像比较安全不会伤害到别人。

在那几个月里,她在策划死亡,但是发现原来死亡也是很不容易实现的,死也要有很大的勇气,至少对于她来说没法不顾一切地去死。

在那几个月里,虽然她关了手机,但是她身边的同学朋友同事,总是可以用各种办法联系到她,也有人知道她住的地方就来找她。她的母亲每隔两周过来一天,看看她的状态。


在人最低落的时候,社会支持是一股最大的力量,去支持我们走下去。就是因为在她最低落的三个月里,有很多的朋友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去支持到她,才能让她尽快地走出来。我始终相信,自我的力量是最重要的,其次是社会支持,再次是药物的帮助。从生理心理学得角度来说,药物也会刺激到神经,让身体产生依赖性,长期服用会改变神经的网络,而且是不可逆转的,所以最好是不用或者少用药物,除非非得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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