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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围城,依在围城(吴艺琳)

2019-05-18  本文已影响128人  吴艺琳Tiffany

       “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围城》赤裸裸地给我们展现了一座座密不透风的围城,跨越一座城,还有源源不断的在等待着你的到来。人生如一只围困囚笼的鸟,鸟笼镀上一层金漆,世人羡慕笼中鸟的安逸生活,殊不知鸟儿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灵魂,度日如年,直至生命的枯萎。我们都一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成为一个个围困者,我们敲击着墙壁,渴望破解围城,找到天地间真正的自我。

方鸿渐作为贯穿全文的主人公,是时代潮流的追逐者,是芸芸众生的典型。遗憾的是,他一生围困在城里,没有机会仰望那美丽的星空,他在一座座围城中徘徊不前,迷茫又惆怅。一生中,有四座大山压倒在方鸿渐虚弱的臂膀上,父母给子女的围城;思想围城;“虚假”围城和婚姻围城。

顺从旧时代的封建主流思想,迫于原生家庭的压力,方鸿渐不得不与同乡的周家女子订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无可选择,他只能随波逐流,满足家人的愿望和社会的期盼。实际上,他爱过这个周家女子吗?别说是一生只爱一人的誓言,就连一句喜欢也未曾说出口。但现实是残酷冰冷到极点的,没有爱的订婚只是为了匆忙完成使命,继后香灯,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罢了。早知走到了幸福的相反面,方鸿渐从始至终未曾有过自主抉择的余地。在传统婚姻里,他像一只棋子任人摆布。然而在这段差强人意的婚姻里,以女方病逝为终点,结束或许是一种双方的解脱。方鸿渐听取并遵照父母之言,俨然在原生家庭的围城中深深扎根。

方鸿渐光明正大地拿着丈人丈母的钱在国外花天酒地,浑浑噩噩,当初的豪言壮语,在欲望和享乐面前什么都不是。他挥霍着未婚妻家人的钱,从未付诸行动却妄想不劳而获。在回国前,与爱尔兰人进行谈判拿下了一张虚假的“文凭”企图蒙混过关,瞒天过海。真正到离开的时候,方鸿渐才真正想起他未完成的任务。虚伪始于内心的矛盾和纠结,造假文凭不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这是一个旧时代知识分子的身份凭证,大环境之下,文人书生追名逐利,渴望以文凭,走上康庄大道。方鸿渐也不例外,他知道自己挥霍无度却一事无成,他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存在感低,没有多大用处的人,他更清楚是时候向丈人丈母上交这几年来的答卷。他拥有文人书生的骨气,在潜意识中他不愿被人看低,因此他向世人展示了一个天大的谎言,以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和虚荣感。他背负着假文凭的包袱,一生唯唯诺诺,畏首畏尾,他慌张,他焦虑,他极力掩饰着背后的真相,他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读书人形象,回国时的风光不过是刹那烟火,剩下的是无尽的黑夜。这完全是一座心灵世界里的虚拟围城,无形的压力却把方鸿渐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一生都在为假文凭而忧虑,为假文凭而痛心,于他而言,这张纸是永生的污点,这座城是永恒的羁绊。

婚姻是《围城》的主基调,而婚姻的围城才是真正把方鸿渐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方鸿渐首次靠近婚姻的囚笼是与鲍小姐的初遇,鲍小姐身材姣好貌美如花,男人看之垂涎,荷尔蒙的激烈碰撞和情欲的驱动,形成了迷恋之情。方鲍之间没有亲密,没有承诺,唯有激情。品尝过所谓的爱情滋味,方鸿渐遇到了饱读诗书的留洋博士——苏文纨。苏文纨痴迷于他的文人气骨,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方鸿渐心虚,彷徨,他深知自己学识不佳,心灵世界的虚假围城已然在现实生活中奏效,开始支配着他的情感和理性。他不敢踏出一步,远远地望,即使沦陷在苏小姐的善意的独裁之下,他始终不愿靠近。最后的月下拥吻,离别场景历历在目,苏文纨始终等不到一个承诺,最终选择了放手和成全。一场浪漫的爱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折磨,令人唏嘘。唐晓芙的出现如清泉流入方鸿渐的心间,这位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是美好爱情的象征,勾起了他对爱情的所有渴望,填补了方鸿渐内心的寂寞和空虚。或许是唐晓芙对完美爱情的执着,爱的人希望占领他整个生命,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着自己。方鸿渐的过去,他的无力反驳,他的懦弱无能,都成为感情破裂的导火索。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一闪即逝的幻想,但此时的方鸿渐,痴钝并无感觉,像从昏厥中醒来,开始不住的心痛,不知不觉中深陷围城。命中有时终须有,他的未来妻子孙柔嘉出现了。这个柔情似水,温婉娴雅的女子吸引了方鸿渐的目光。费尽心机把方鸿渐拉入婚姻的围城,凭借装饰的柔和嘉,一步一步的牵着方鸿渐的鼻子,让他最终落入自己的囊中。热烈的爱情到订婚早已是顶点,婚一结一切了结,回想当初,这也曾是一场渴望的爱情。从恋爱到白头偕老,好比一串葡萄,总有一颗最好的,留着做希望。订婚后,方鸿渐仿佛有了个女主人,虽然自己没给她训练得驯服,而对她训练的技巧甚为佩服。他终陷入围城,早已无法逃脱。孙柔嘉隐藏打开城门的钥匙,成为丈夫一生的监管人。城里的寂静相比于外面世界的繁华显得凄凉,于他而言,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纵观全文,一座座围城的缔造者的背后都是一副副伪装的面具。无论是主观的虚伪,还是不得已的虚伪,都如饮鸩止渴,不仅无法让人获得持久的快乐,永恒的爱情。孙柔嘉和方鸿渐的婚姻如此,汪处厚和汪太太的婚姻如此,苏文纨和曹元朗的婚姻或许也将如此。解铃仍需系令人,破解围城源于自己内心的驱动力,卸下面具,褪去保护色,或许是破解围城,走出围城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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