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C哥
文/黄伟
开学伊始，除了对周围一切事物有待认识之外，大家也因陌生表现的中规中矩。即便如此，在这个莘莘学子分不清方向的校园里，总有人能清楚地估算任意两点之间的距离，描述它们之间的联系；熟悉田径场每一片地面的平仄程度，告诉你哪一个弯道更适合加速；知道湖里有何种生物，它们更喜欢水果还是面包屑…我俨然成为大家上课放学的完美导航，C自然和我走得很近，上个厕所都想打电话咨询，事实上他的确这么做了，而我也很详细地告诉他，哪个蹲位比较干净，曝光率更低……
C给人的印象是深刻的，比如初来乍到，他能当众人的面“吧唧……”将隐藏在喉咙里的粘稠物直接从上铺空降到地面…由惊愕到淡定，我的心理和生理承受能力都默默地被锻炼，也只好理解这是一种霸占领土的远古方式。
“今天天气好，老狼请吃鸡～”
有那么几天，宿舍会走进一个艺术系的男人，炫耀似地招呼众人欣赏一段岛国动作片。C侧身瞥了一眼，温馨提示女优有点丑，因为很久以前看过……众人皆愕然，这好比你走在海边，被沙子眯住了眼睛，旁边的小伙伴竟然告诉你，这块沙粒也同样眯过他的眼睛，这种浏览量，纯真的我无法想象。身边有个如此级别的种子，一年下来，寝室每个成员都能默出好几个苍老师同事的名字。
第一次班级聚会，C坐我旁边，几两白酒下肚，大家谈笑风生，气氛想当友好。他前一秒调侃着女同学的吊带漂亮，转头就现场直播，将胃液混合着消化一半的火锅喷射而出，在地上糊成一个大圆。因为起初我的承受能力得到锻炼，在大家不知所措的表情中，就自告奋勇三下五除二打扫完毕，扶着跌跌撞撞的他回来之后，自己却在床上翻江倒海，辗转难眠，最后还是酒精完胜，呕吐收场，这时候C已经醒了几分，不然怎么会假装问我是否需要帮忙打扫，却在得到答复前就安然入睡………
夏天的寝室异常燥热，金木水火土，只有自来水保持了自己物理特性，勉强给人凉爽。C因为感冒，就关灯静静地躺在床上，和万物一块儿接受着夏天炙热的蒸腾。似乎天生对感冒没有抵抗力的他，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感冒一会儿，具体表现为：喷嚏不停，鼻涕直流，且拒不承认自己烟瘾犯了，众兄弟甚是怜惜。这不，他的例行感冒推迟到了晚上，就早早卧病在床，却听到楼道有人招呼打架，台词都没听清楚，感冒症状却明显得到缓解，C纵身跳下床，拖着他那双鞋能扒住地，脚却扒不住鞋的人字拖，加入义军，带领同样光膀子的小弟们出去欺负人了。三年级那个炎热的夏天，这是体育系坏蛋们排除烦躁常用的物理疗法。
“老师点名帮我答个到～”
从小到大，给别人讲过无数个经典笑话，却想不起一个被我逗笑的人。C则可以把众多情景翻译成笑料肆意调味，这个帅哥会有驼背的习惯，也许是长时间上网的原因，C告诉我某个假期因为在电脑前爬的太久，键盘上的字母已经被尘土覆盖，鼠标也被烙下两个很深的固体指纹，遍地的烟头散发着尼古丁的味道，毒死了众多昆虫……这时候老妈推门而入，喊他吃饭，C站起来后，老妈相当诧异：“你都长这么高了……”。
除了有点驼背，他内旋的八字步也极具特点，当这两点被无意组合起来，但凡看见他从人群中走过，你身边的陌生妹纸总会潜意识地检查一下手机钱包是否还在……
因为妹纸和游戏，C总是错过了打扫寝室的机会，给大家带饭的机会，上课亲自答到的机会以及考试自己动手做小抄的机会，而关于这些，我都有幸为他代劳。他记性也不好，总是说不是有意用我的洗脸盆泡袜子，误将我辛苦准备饮用的热水洗了脚，解释说不知道我还在宿舍就锁了门……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感激愧疚甚至不了解，每次放假前夕，C都会罗列出每个对我好的瞬间和细节，用极度友好的语气祈求我不要在独自留宿的时候故意用他的牙刷刷鞋、忧虑他的毛巾会被成为擦脚布、担心自己的饭盒被用来养乌龟……其实怎么会呢，我只是偶尔懒得去厕所，顺手拿起一只杯子缓解内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C爱自己，众所周知。考虑到如何更好抵挡冬日严寒，他晚上总是裹着保暖衣进入睡眠状态，必要的时候还会把脑袋裹进被子，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冰山解冻，万物复苏。直到发现小伙伴们已经穿短袖的时候，才褪下陪伴他过了大半个夏天秋衣秋裤。有段时间，我因为支气管破裂，会咳出少许鲜血，C见状马上在三米之外用袖子当口罩使，拒绝和我正面交谈，眼神里满是嫌弃与不安，即使在买早点间隙也用鄙视的眼神和我保持安全距离。
那天体操课上，C一改往日人在课堂心游离的状态，主动加入翻跟头的队伍，翻完第一圈，裤兜掉出打火机，又一圈，衣兜露出一盒香烟，再一圈是他的手机……老师实在不忍直视，为了防止再弄出点少儿不宜的东西，果断应允他继续去调戏妹纸……C说毕业那天要站在超市门前，指着对面艺术楼的女女大声告诉她们：妹纸，哥爱了你们整整四年！其实，你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最爱？当然，我这样讲，并不是因为你请我吃过麦当劳的原因。
“不舍的只有妹纸～”
我努力在记忆里搜寻有C的情境，是打DOTA时灌木丛里猥琐的躲藏，是玩CSOL中轻盈的蝴蝶跳，是活跃在篮球场上滑稽的表演，是百米跑道中找回自信的奔跑，是手拎稀饭酱饼课堂上的迟到……这些平淡校园生活中被铭刻的记忆，是我青春里一缕明媚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