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一件蠢事让全生产队社员没顾吃上午饭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后做了一件糗事，害得整个生产队近一半的社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拖着瘪达达的空肚子，在生产队的农田里劳动了一下午。

那天晌午，火辣辣的太阳无遮挡地烤着地面。我从小学回家，看到父母也从生产队回来。母亲正准备打火做饭，父亲却唬着脸问我：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和三个同学逃一节课出来，到学校后面的东荆河游泳啦，今天早上被袁老师罚了站的。

面对父亲的责问，我还有什么话讲。做错了事的我，只能低着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过错。

再说你抵赖也没用，因为袁老师是我们小队的民办老师，确凿的证据令我自知理亏，准备接受父亲的责罚。

你连课都不上，跑到小河里游泳，你是不是要找死？为了让你长下记性，你现在就不要吃午饭了。拿着斗箕和钉耙捡一斗箕粪去！

拿着那个不会变化的九齿钉耙和一个空斗箕，我空着个肚子，怏怏不乐地出了门，来到猪们长期出没的东荆河堤坡上，寻找它们拉的猪粪。

堤坡上空荡荡的，哪来的猪。原来拉的粪，早就被别人捡光了。到了中午，猪们也要吃饭，都回家吃主人喂的猪食去了。

昨天下午，我是不想听昌兵这小子的游说，到学校后边的小河里游泳。当时我说，我不会游泳，你们会游的就去游，反正我不去。我怕自己不会，淹死了。

昌兵说：你不会游就在河边的浅水里，来个狗爬式游泳。多训练几回狗爬式就会了，我敢说所有游泳的都是从狗爬式开始的。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充当了他们逃课游泳的帮凶，并且也没有下水游，只在水边站着，眼睁睁看着他们游，因为我胆子太小，不敢下水，被水中的玩得不亦乐乎的他们笑我是旱鸭子。

没想到次日上午第一节课。班主任袁老师就把我们四个同学“请”到教室前边亮相，然后要我们每个人写五份检讨书，分别贴在学校五个年级的教室大门上以儆效尤，还说要告诉我们的家长，让家长配合学校教育我们这些淘气包。

当时，我对老班袁老师说：我的确没游泳，只在岸边看他们游。说我游泳，确实冤枉啊！

没游泳？那你没上课，陪他们游泳，也叫同案犯。你没听说过，抓赌的人，把旁边看赌博的人也一起抓去住学习班吗？

带着满腹牢骚，我在堤坡上溜达了一圈，一点收获都没有，反倒是让太阳烤了一身的油。我用那个短钉耙款着个空斗箕，来到了村头的一个歪脖子树下，就借着树荫歇凉。

歪脖子树上用粗钢绳吊着一块从旧机器上拆下来的铁块，是专门为生产队队长早上中午派工敲的铃。

早上，队长把那个“铃”一敲，并扯着破嗓子喊两句：劳力到水田耕地施肥，妇女到禾场晒谷啊。然后重复两次，才算把工派完。

不一会，就有社员从家里陆续走出来，向各自的劳作的场所走去。下午一般只重复上午的活路，所以只敲敲铃，不派工。

歇了会凉，感觉肚子饿得简直受不了。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拿着当年八戒跟随唐僧取经传承下来的那个九齿钉耙，狠命地朝那个破“铃”敲了几下。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铃声飘飘悠悠地在生产队上空盘旋，不久社员们纷纷从家里赶出来。于是我快速往家跑去，等父母他们上工去了，我就好早点回去吃午饭了。我的肚子饿得快撑不住了。

今天怎么啦，刚端上碗，没扒几口饭，就要出工了。莫非队长的那块破表又走不准了。

听到社员们在路上一个劲地抱怨，我当时偷着乐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