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世界》二 孩子的心〈3〉

我的心，无边无际

“墙壁上会积聚一层厚厚的凝膏，它是用做饭时夜露与一部分原料蒸发出来凝结而成的，叫做白香。我们刮它们下来，可以用来滋养大树。好，开始吧！”说罢我们一人一套工具工作起来。我的身子骨还是当年二十几岁时那么棒，苜蓿说我能干，这么大年纪还如此干劲十足。我觉得白香不会黏到铲子上，清理下来倒是很方便。最后我们每人各收集了三桶白香。“工作就是我们的饭钱。”苜蓿解释道。卡卡不适用钱作为劳动的载体，而是用劳动回报劳动。

“我们得去树根住的地方，”苜蓿擦去鼻子上的汗：“我想在厨房工作让人有点不舒服的就是太热了吧。”在寒冷中度过了几百年，很少有到雪山以外的地方，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走进昏暗的地下室，便嗅到一阵猛烈的气味，但是它不会让人难受，而且这样的气味不时变化，清香无比。我们一直走在向下的楼梯上，昏暗的灯光打在四周盘结的树根上，活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她打开手里的油灯，才发现我们已经在树根中央了。她用手舀起一把白香，涂到这树根上：“你看，马上就吸收了吧，”她边做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蒸发的白香带着其它食材的精华，而这些正是我们还给您的，感谢您的赐予……”我一字一句地学着她的样子认真而真诚地做了起来，她忍不住咯咯笑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想起了我的故事，它们是奇特而毫无头绪的，但它也有一部分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一些最美好的回忆，现在我又想睡觉了。卡卡的世界是在人类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有很多是非常新鲜的，也有很多是一脉相承的。走在到苜蓿家的路上，“露”蓝色的光辉平静地照着不宽不窄的小路，各个住处的光线也是同样的柔和。“你可以住在我家的阳台上，空气很棒。”

“这个房子比其它的都大。”她自己介绍了起来。眼前这座圆筒形的木屋是她的家，门框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其上刻着一个书一样的图案。然后她教我开“灯”，其实不过是一个拳头一样大的石头，用两颗互相撞几下，它们就会发出很明亮的光，再放到一个形状奇怪的玻璃器皿里面。

当光线充满房间，我看到围绕我们四周的都是摆满书的书架。“分明是图书馆，你住在图书馆！”我惊叹着说。“对，这就是我的家。”

“它们都很安全，不会缠住你或者什么的，”她低头数着屋顶种的植物：“这是驱蚊草，不会担心蚊子了。”高高低低的盆栽里有的是很久以前见过的，像夜来香、红色的君子兰，有的则奇形怪状，像认识的，但是其它的特征却又与其截然相反。多数的植物和地球上的相比没改变多少，像这些仙人掌，有一半的针叶，另一半还是扁扁的叶子。苜蓿去裁缝那里买了一块布，来当作我的被子。我躺在竹子做的凉床上，枕着柔软的棉料，稀疏的几颗乒乓球那么大的星星清晰地躺在干净的紫色天空中，不冷不热的清新空气吹拂而过，带来植物的清香起了催眠的作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