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水同逝
今天是2018高考的日子,也是我高考后的第一次高考。如果说高考是人生的重启按钮,那么我现在整整一周岁了。这一周年像水一样从我身边无声无息的流过,还没回过神来,一场人迹寥寥的生日宴会就摆在眼前了,这里面没有蜡烛,没有愿望,没有果实,有的是寂寞,是惆怅,是无奈,是怀念。
与水同逝现在的心情,就好似想着念着望着,流逝的水,东去的江,回不来的时间。叹,叹什么,念,念不得,思,思之何。都是一些闲来孤独上心头的无力罢了。
此生何用生生叹,道不尽流年,看流沙聚散,回首天涯路远。十八年的流年,十八年的流沙,看不清的天涯,望不尽的路远。天空之上白云苍狗,仰望星空,深似海洋。有时,我会躺在校园草地上冥想,想我要去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去做,想面前的无垠星空天上街市,想万事不尽的大千世界,想匆匆忙忙的人们,再去想想自己,一天接着一天,走的永远是走过的路,看的永远是看过的书,见的永远是见过的人,在不变里改变,到头来还是毫无改变,空留无力的遗憾。
与水同逝我想感受天下第一城的紫禁城的辉煌,千百年的沧桑;
我想站在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下,看它的宏伟;
我想爬世界第一巅珠穆朗玛,感受峰回路转;
我想过很多,至少每天都会有一个想法,想去的地方,做的事,一个笔记本都再装不下,索性就不在记了。这个今天想想,明天想想那个,忘记昨天的,今天的等待遗忘。 想想而已,做不做是两回事,我有时候这样自嘲笑笑。这般有事而无事,计划而无划,空空如也,看不见今日的流水一般的日子已经一年365天了,若是算上上辈子,加起来就有十八年多了。
母亲问我,我都做了什么,朋友问我,这些日子,你在干什么。我说,我看了书。要是他们再问我,看了什么书,我就只能无言以对了。我看了什么书?我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书,看过的书像是没看过似的,一些认识的字,突然感觉不认识了。记得的人,渐渐陌生起来,知道他们的身影完全葬身脑海,仅有几个身影依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也记不起来,我似乎变成了一个近乎空白的人。
在树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四处望来望去,直到周围不再有一个人。到树也模糊不清的时候,我什么都触摸不到了,我才一阵惊慌,我都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深思的孤独能让人上进,但迷茫彷徨的孤独会让人堕落。就好比说,孤独的人,自生自灭吧。
与水同逝回忆起高中以为数学老师在讲课的时候面对静若无人的课堂经常说的一句话,再不吭声,你们就自生自灭吧。我过的正是这种无声的生活,不打扰别人,别人也别来打扰我。但我没有自生,只有自灭。我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连最后的微光也看不见,像冰冻的蜡烛,再怎么也燃不起来。
青春,激情,奔跑,放在我这里成了,寂寞,惆怅,无奈。身边的人走的越来越远,我渐渐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们的脚印也惹上了尘埃,走了,淡了,忘了。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呆,发呆到天明,到天黑。
有时候,走着走着,有时候,在梦里,我茫然四顾,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喊一声,害怕自己真的成了孤儿。
村上村树说,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愿意失望。我也这么对自己说,潜移默化的,我不得不爱上孤独。孤独,不知何时起,成了我的影子。
与水同逝落花,残叶,流水,池塘。灯光,小桥,星辰,断枝。
昨夜,我绕校园漫步,从原地到原地,又到原地。我也数不清自己走了几圈,走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天边的彩霞,还有夜深深的寂静。一边走,一边想,路上有什么,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觉,就像一具活尸,空有肢体的运动,却把握不住方向。
我想了什么,到现在也忘了。瞧,我这记性,还不到一天,便忘了个干干净净。只记得当时留下这么一句话,人生呀,总不会按照你的愿景走下去,路上总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诱惑,那又能怪谁呢!对我来说,诱惑是什么,是物质?舒适?安逸?我觉得都不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呀。
意想不到的‘诱惑’,大概就是我本身的‘朝三暮四’。这样的朝暮,竟形成了一个for循环,那个n已不知涨到了多少。做下,站起来,走到窗前,再回来,坐下。来来回回往往返饭,我没有千姿百态,只有单调的影子。
走吧,我想走啊,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开始一段新的生命。我想不再是我自己,是别人,任何人都好,只要不是我自己。走吧,我想走啊,去到繁华热情的世界,没有再乱的思绪,没有扰梦的心思,没有不眠的夜晚,没有驻足的月台。我想大声喊出来,把太阳喊出来。
与水同逝到人群里面,把手机扔了,把电脑砸了,把我的一切送走,买新的回来。直接一点,迅速一点,随性一点,我不要在躲躲藏藏,只要站在太阳下,沐浴光的灿烂。
不如闭上眼。
不如睁开眼。
不如躺下,然后做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