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讀對廬(1)‖ 故鄉永在心頭
图 / 文 : 大地倚在河畔
惠州西湖的傍晚 2016这阕《长相思•潮州西湖忆故乡丰湖》是对庐先生于抗战胜利后在粤东从事新闻工作时所写。时为1946年,诗人与友人过潮州西湖,触景生情忆起故乡惠州,眼前湖景亦恍如故乡的丰湖。
你看,面对景色如画的潮州西湖,诗人脑际遽然浮现的是另一个西湖——故乡的西湖(即丰湖)。他问自己:还记得丰湖的粼粼波光和朦胧烟月吗?还记得那微澜之上的孤独塔影吗?词中一个“孤”字,多么恰切地道出了萦绕于诗人心中的一腔乡情愁绪啊!
诗人来自罗浮山下东江之边。他年幼离开故乡家居广州,“父授以唐诗,与诸兄姐日各诵一篇”,后就读广州一中,其诗作陆续在当时广州《越华报》、《大华晚报》登载。但少年无忧无虑的读书生活很快就被日寇铁蹄所粉碎。广州沦陷当日诗人离开广州,之后即风尘荏苒 ,北上韶关、坪石,又辗转于赣南、粤东。日寇投降时,他正在粤东从事新闻工作。这时诗人离开故乡已经将近二十年。人生羁旅,故乡永在心头,潮州西湖景色也就轻易触发诗人的丰湖之思了。或者可以猜想,诗人这里所说的“客途”,当不仅是指此次行程或这一段经历吧,他大概是喻指我们整个的人生就如同一场想望着故乡的客途吧。
此后数十年,诗人一直居于广州,但因从事新闻及文史工作,他依然行走于南粤大地,更涉历大江南北的各地山水名胜。然而无论身在何处,他身上总带着丰湖的气息。1994年诗人写了组诗《丰湖杂忆十首》,这里选录三首,第一首“平湖”依然是写丰湖,第二及第三首分别写“百花洲”和“红棉水榭”:
沉沉萬綠水中央,風卷微瀾思渺茫。 明月灣前人不識,蒲魚葦藕是吾鄉。
一臥雲窗似轉蓬,湖花湖月兩匆匆。 至今重讀花洲曲,花外樓臺悵冷紅。
水榭如船玉作篷,半湖吹徹木棉風。 最宜點翠洲前路,杯酒同看二月紅。
故乡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都在诗人的记忆中。而这记忆,不仅不会随岁月而磨灭,反而愈加深刻。阅读对庐诗词,随时可以感受到这种对故土的爱与眷恋。这种爱与眷恋,正是对庐诗词魅力的重要情感基础。
“明月湾前人不识,蒲鱼苇藕是吾乡” ……
大地倚在河畔
写于越秀山下
西湖塔影 2016《长相思·潮州西湖忆古乡丰湖》见《对庐诗词集》(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9月第1版)P.149和《对庐诗文集》上册(中山大学出版社2013年9月第1版)P.151
20160927
“不懂得把自己的孤独跟群众结合的人,也不会懂得在忙碌的群众之中保持自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