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不好

下午，天阴沉，风飘摇，我翘着二郎腿稳坐在公园一角的石凳上。满头汗的儿子也坐在我身边，他挺着背、夹着腿——刚才他攀爬儿童乐园里的绳索城堡时裤裆爆线了。

我将右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爷俩聚精会神地看着不远处儿童乐园里人类幼崽们扎堆玩耍的场景。

我问儿子：“睇你个鹌鹑样，哈哈，感觉凉爽不？”儿子摇头：“好热！”

“不应该啊，线都爆了……”我边说边用手指轻捏儿子的肩膀，他满脸写着淡定，但双腿依然紧紧夹着。

此时，两男一女围拢到我和儿子跟前，女的站在中间，俩男的在女的一左一右站着，我脑袋瓜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字——嬲。

他们离我和儿子太近了，我下意识将儿子往我身边拢了拢。我警惕地盯着他们，满眼疑惑、满心抗拒——他们给我的第一感觉很不妙。

中间的女人赶紧摆手道：“你好大哥，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问问你平时洗鞋子吗？”

“怎么了？”

“我们这有一种很好用的擦鞋喷雾……”女人还没说完，她身旁一个男的立马蹲下身，亮出一瓶小小的喷剂往儿子的运动鞋上喷了一下，另一只手立即变出一块绿色的布在儿子的鞋子上一抹，嘴里蹦出俩字：“你看！”另一个男的也蹲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我一只鞋的鞋尖处喷了一下，女人猫了一下身，变出一块布在我的鞋尖上一抹，也蹦出一句话：“非常干净！”

我低头一看，的确很干净。但是我并不想买他们的账，他们的行为已经吓到我儿子了，也让我这种讲究距离感的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将儿子护在自己肋下，严肃地说：“请你别再喷了！我不需要什么洗鞋的东西，谢谢！”

“大哥，很好用的……”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我态度很坚决，继续绷着我严肃的表情。

他们尴尬地交换眼神，悻悻然走了。

我总是相信自己直觉的，看一眼觉得不舒服的人和事，我本能地就会抗拒。但是回头想想，我多少还是有点类似“愧疚”的感觉——我是不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呢？

于是，我发信问常走南闯北的R：“你觉得我这种做法冷吗？”

R回答我：“他们就是卖喷雾的，他们会喷你一只鞋子，擦得很白，另一只不擦，非让你买，你不得不买，一般一百多块钱一瓶，但你买的跟他们手上拿的不一样，效果差很远，他们就是骗子来的，所以对付骗子，没什么冷不冷的。”

“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是骗子，只感觉他们的推销方式让我很反感。”

“他们的套路都是这样的，你去的地方少，这种套路几年前就有了。”

“还得是你！”我给R大大地点了个赞。

文/若安山